裡,市委辦公室常永遠坐在沙發上喝茶。

局長兼電視臺長的張文順在接苗一非的電話:“……啊,苗秘書啊!……什麼?明天上午九點?……徐書記主持一個組織工作會議?……哎呀,記者都安排出去了,派不出去呀……什麼?啊,那我敢輕視組織工作會議嗎?行,我想想辦法,一定想想辦法。”

張文順剛放下電話,另一臺電話又響了,他趕忙拿起耳機問:“哪位?……孫秘書……李縣長要開煤礦安全生產會議,讓我們去報導?哎呀,派不出去人哪……行,我們安排安排吧……好好……”他剛放下電話,電話又響了,“哪位?啊,教育局李局長啊……開教育工作會議?有點困難哪……記者都安排出去了……得了,你別跟我玩輪子了,你說話還不好使嘛?非得讓劉縣長跟我說幹啥?我一定想辦法。我就是把我自己劈成兩半也得給你派人哪!……行!……行!……”他滿臉怨氣地放下電話,對常永遠發牢騷地說,“你都聽見了,現在有三個縣長,兩個書記讓我派記者,給他們的活動錄影。徐書記開組織工作會,要我派記者,劉縣長要開教育會。別人都好說,徐書記和劉縣長我惹得起嘛?他們倆一個是管幹部的,一個是管文教的,哪個爹得罪得起呀?”

常永遠沉沉一笑:“不管哪個爹,你得恭敬最親的爹,孝敬最大的爹。那些乾爹,叔伯爹,你就得往一邊推推……”說到這兒,他又告誡地說,“老張大哥,我可告訴你:我今天來是正式通知你,明天上午八點開常委會,趙書記親自主持會議,你張大喇叭能分出誰是真龍天子吧?”

張文順苦笑著點點頭:“不愧是縣委辦公室主任,經常在領導身邊轉悠,真能看出眉眼高低。你說得對,就是別的會不派記者,常委會我得派記者。我向你保證:我不但要派記者,而且還要派最得力的記者去報導,這個爹可是我的親爹,也是我最大的爹!我得百分之百的孝敬!”

常永遠滿意地一笑:“這就對了……” 。。

(3)你們要重新核算我反對也沒用!我的意見保留,誰有能耐誰就領著算吧!

這天下午,縣委常委和縣政府主要領導圍坐在桌前等候趙婕和王寶山。電視臺的兩名攝影記者扛著攝像機正在找機位,調鏡頭。

趙婕和王寶山先後走進屋來。趙婕一看正準備錄影的兩名記者,似笑非笑地問:“請問二位,誰通知你們來的?”

一個記者:“我也不知道,是我們張局長派我們來的!”

“對不起,二位記者,這個會不用報導,請你們回去吧。啊!麻煩你們了。”

兩位記者趕忙收起攝像機,神色尷尬地走收拾其他東西。

趙婕看了看坐在桌前的常委們,似笑非笑地問:“是誰通知電視臺的?”

這時,正好常永遠來到門外,聞聲便止住了腳步。

屋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吱聲。趙婕轉身對宣傳部的李部長說:“李部長,我跟你們宣傳部說多少回了,電視臺不要扛著個攝像機淨跟著領導的屁股走,有的群眾給我們編個順口溜,你聽說了嗎?‘縣裡領導不失閒,淨在電視上當演員,天天都想露一面,不管群眾有多煩。’這是多麼絕妙的諷刺?我們電視臺為什麼就不能把鏡頭對準普通群眾呢?多反映一些群眾生產、生活中的難點問題,反映他們關心的焦點,反映老百姓當中動人的故事……”

李部長紅著臉子說:“我已經跟部裡新聞科的同志說了,要他們制定一個關於報道活動的規定,很快的就能拿出一個方案來。”

“我支援宣你們拿出一個方案來,規定它幾條。今後不能讓電視臺的人給領導當隨軍記者……”

電視臺的記者走了。

趙婕息事寧人地笑了笑:“這是開會之前的小插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