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家誅殺,所以殺手們抓住他爹要燒死,引他和她娘出來,他們娘倆就在不遠處的草叢裡,眼睜睜看著他爹被燒死。他娘當時肚裡懷著孩子,受不了刺激當場就小產了,雖逃過一劫,但他娘因此終日鬱郁,不久後,便拿刀抹了腕子,自行了斷了”

“那時他才七歲,看到他娘死在榻上,血流了一地。床褥,地面都染紅了,我想就此種下了心理陰影吧。”

尹封城聽得悲慟萬分,她聽說的他們一家遇害,只簡簡單單一句話,沒想到,竟藏著如此悽慘的故事,難怪南宮火麟變成現在這樣。便是聽故事的她,也禁不住咬了牙憎恨賞金局那些沒有人性的殺手,恨不得他們遭受天譴,不得好死。可那殺手頭子,偏偏是自己的父親啊,這恩怨情仇的糾結,讓她痛苦萬分。

這時,竹嬈來了,一襲白色織錦長衫,不再是往常頑劣的樣子,神色間竟還有些凝重,“司月大人回來了。”竹嬈對青顏說。

“我們先走了。”青顏聽完立馬向尹封城告別,兩人匆匆離開的樣子讓封城覺得,這司月大人一定是個厲害人物。

南宮司月住的地方,是安和城靠東南方一座偌大的別苑,金碧輝煌,大氣雅緻,然而那別苑竟有一個與其豪華絲毫不相稱的樸素名字——憐舍。

青顏和竹嬈趕到的時候,正看到南宮火麟站在大廳正中,衣衫之中透著大片的血跡。

南宮司月手持鞭子,正厲聲質問:“雲霆都跟我說了,尹家那些人,你居然都盡數放過了,他們現在舉家北遷,何日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雲霆說,你是為了一個姑娘,竟是為了一個姑娘?說,何時變地如此荒唐了?!”

唰地一下,又是著著實實的一鞭打在南宮火麟背上,他不躲也不閃,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任憑血從皮肉裡滲出來,又一道鞭痕。

竹嬈和青顏想上前幫忙,但懼於南宮司月火氣正盛,一股誰也別想干涉的氣場,兩人都只能遠遠看著,等她打完兒子,再上前幫忙,亦或是,上前收屍,也說不定。

“那個不是普通的姑娘,那是尹飛雪和阮炎真之女,尹封城,母親。”旁邊一個黑衣瘦削的男子恭敬地說稟報,他正是那天駕雷電獵豹攻擊尹家的男人。那男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南宮火麟,眼神中盡是狠狠的得意。

“哼,原來是故人相見,怎麼,一見那姑娘就忘了血海深仇了?你別忘了你父母是怎麼……”

“設計陷害,小人之舉,趕盡殺絕,沒什麼意思。”南宮火麟開口掩掉南宮司月沒說完的半句話,一句也沒提尹封城的事。

“小人之舉?你可別忘了這局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怎麼,當了一輩子梟雄現在想當君子啦?”南宮司月憤怒難當地說道。

她當了一輩子南宮家的執行官,上上下下沒有人敢逆她的意,就連哥哥南宮見月也要讓自己三分。偏偏自己的孩兒南宮火麟,只有他,從小便事事不順她的意。打了無數回,罵了無數回,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把自己這個養母放在眼裡。

南宮火麟說完這一句便不再作聲,任憑南宮司月打下去,她打得累了,覺得再打也是無濟於事,便不再浪費氣力了。

見南宮司月停手,青顏和竹嬈立馬迎上去,架著南宮火麟去醫局療傷了。

南宮司月看他們走遠,嘆了口氣坐了下來,一隻白色夾雜著幾縷藍毛的小貓跳到她懷裡。她寵溺地摸著貓,南宮雲霆孝順地遞上茶,“母親,舟車勞累,您好好歇歇,別生那個逆子的氣了。”

“嗯。”南宮司月接過茶,抿了一口,“同時收養的你們兩個,性格確天差地別,不聽話也就算了,還一次次破壞南宮家族的計劃,真是越來越荒唐了!”南宮司月說著,又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手上的貓,“這幾次戰鬥,雷霆表現地怎麼樣?還聽你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