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離孟良崮戰役結束僅有兩個半月。 後來,就有了擊斃之說。據說《紅日》的編劇採訪粟裕時,粟裕說是被“擊斃”。有關資料顯示,具體是怎樣擊斃、誰擊斃的,也有好幾個版本,譬如具體開槍的就有說是解放軍特務團副團長、特務連連長,更有說是一排長擊斃的,細節說得惟妙惟肖。當然,假如張靈甫是被擊斃的,這對打紅了眼的一方,當然更解氣,也更能體現出英勇和神勇。 而不同意擊斃之說的一方則認為,張靈甫“自殺成仁”,除了有整編七十四師幾位軍官的證詞外,稍作分析也有不少合乎情理的成分。譬如國民黨軍隊一向提倡“不成功便成仁”,以張如此剛烈之性情,並不意外;而張靈甫在最後關頭寫給妻子的絕命書,又是一個很好的旁證: “十餘萬之匪向我猛撲,今日戰況更惡化,彈盡援絕,水糧俱無。我與仁杰決戰至最後,以一彈飲決成仁,上報國家與領袖,下答人民與部屬。老父來京,未見,痛極,望善待之。切!子望養育之。玉玲吾妻,今永訣矣。靈甫絕筆五月十六日孟良崮。”據說,該絕命書由其參謀楊佔春化妝成解放軍帶回,現存臺灣“國史館”。 孟良崮戰役紀念館的解說詞則說得很巧妙:“當戰士們衝進山洞,準備活捉張靈甫時,發現張靈甫已被擊斃。”含糊而含蓄。 在六○○高地紀念碑山上的入口,有一照相攤點,擺放的相框中,有張靈甫的妻子王玉玲2007年來孟良崮祭拜的幾張照片。據說,王玉玲看到“擊斃張靈甫之地”的石刻,就不滿意。她今年年初在上海接受採訪時曾嚴肅地表示:“昔日傳言張靈甫拒不投降,被一位解放軍戰士擊斃,這是誤傳。他是個27張靈甫絕命書石刻;個別字句解讀不一;鄙人請教了美術專家;審讀結果見文中 圖片由郇恆賽提供愚忠式人物,性情剛烈,為了效忠蔣介石、效忠*,他在彈盡糧絕、被四面包圍之時,完全絕望了,就義無反顧地舉槍自殺!”她還說:“張靈甫在即將被圍殲的最後時刻,首先給蔣介石發電報,彙報戰況,接著打電話給老上級王耀武告別,最後給我寫了遺書,交參謀楊佔春,命他轉交給我。” 歷史在經歷了時間的洗禮之後,本來應該變得更客觀、更清晰。可是,方 有時候恰恰相反,倒不是變得模糊了,而是讓人更迷糊了。更可嘆的是,到了這個時候,許多歷史關鍵人物,已經不可能再說話了。 作為歷史,孟良崮戰役雙方傷亡人數的多與少,以及張靈甫到底是被擊斃還是自殺,至少在現在看來,並不關鍵和重要。孟良崮戰役對國共雙方的影響,當時雙方已心知肚明。作為一個歷史事件,現在真正重要的,只是客觀的敘述。 在“擊斃張靈甫之地”的石刻前,同行的同事們嘰嘰喳喳地議論開了。最後比較一致的意見是,假使改為“張靈甫陣亡之地”,可能更為合宜一些──孟良崮的硝煙早已散盡,無論是自殺還是擊斃,畢竟,張靈甫曾是抗戰名將,是戰至最後一刻的職業軍人……新落成的孟良崮戰役紀念館

“文革”有個博物館

*,是中國人的一個夢魘。30多年過去了,從時間上看,“*”似乎已經離我們遠去。從政治上看,它早已蓋棺論定:“歷史已經判明,‘*’是一場由領導者錯誤發動,被反革命集團利用,給黨、國家和各族人民帶來嚴重災難的內亂。”這是1981年6月27日*十一屆六中全會透過的《*中央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的結論。“*”真的就和我們一點關係沒有了?對“*”心有餘悸現實是:大批判式的“*”語言,在媒體上還是經常能見到;“犯罪嫌疑人”被遊街示眾的事情,仍然時有發生;“打棍子、扣帽子、揪辮子”的思維模式及做派,人們依然那麼熟悉——即使是到了21世紀,聯想到“*”,不少人仍然心有餘悸。早在1985年4月,巴金在香港報紙開設的《隨想錄》專欄中,發表《紀念》一文,第一次提出:“最好建立一個‘博物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