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崑崙山的冰天雪地,亦如畫中仙境,未嘗不及這中原山河般壯美……何日我才能回到崑崙山,再站在巔峰之上,再吸一口雲水之間那清冽的寒風……那裡的風好清爽,不像中原的風,混著血的腥味……”

薛寧雖然不善言辭,但也被林錚的話觸動,情不自禁仰起頭,深嘆一聲。

二人正神馳之際,一名弟子從後面趕了上來稟報,“薛左使、林右使,北門降徒和那六個門主都被關了起來,要不要給那六人一些吃的?”

二人回過頭,看向那名弟子;林錚道:“不必了。服下鬼附丹的人若沒有收到我發出的笛音,絕不會有任何動作。其實你們將她們關起來也是多餘。”

那名弟子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竊喜的光芒。

林錚何等心細,一眼便洞悉到了這名弟子表情上的細微異樣;他眉頭微微一皺,凜聲問道:“你在想什麼?”

那名弟子掩飾不住自己的心思,便垂首道:“林右使,我們摘下了那六名女子的面紗,發現她們個個如天仙一般嬌美,我們還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呢……”

“住口??!”林錚突然暴吼一聲,打斷了那名弟子的話,嚇得他雙腿一哆嗦,一下子癱跪在地上,渾身抖若篩糠!

林錚滿臉怒氣,喝道:“暗門之主畢竟身份不凡,即使敗在我們手上,成為鬼附,也絕不能加以羞辱!給我傳令下去??誰敢對六位仙主起非分之念,我林錚定殺不饒!”

那名弟子趕忙領命,逃一樣離開了。

薛寧卻啞然一笑,撇嘴道:“沒想到你還挺仁義。”

林錚道:“如果是你,你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麼?”

薛寧道:“如果是我,我根本不會給她們服鬼附丹。”

林錚愣了一下,繼而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何嘗不知道使用鬼附丹是何等卑劣的手段。只是掌門人大業未竟卻殞命中原,現在我們又要對抗整個中原武林和兩方暗門,所以我必須讓這六名仙主成為我們的鬼附,才足以一戰。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薛寧漫不經心道:“是麼?”

林錚道:“江湖兇險難測,明爭暗鬥中需要我們有勇有謀,甚至不擇手段。但是就算我再卑劣,卻絕非下流之徒。我可以殺掉或利用手下敗,但絕不會施加侮辱。”

薛寧哼了一聲,“你和掌門人倒有幾分相像!”

林錚輕笑,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二人返身,向桃滿莊走去。

遠處的樹林中,紅兒震驚地捂著嘴,跌撞著後退了幾步,險些倒在地上;她的腦中早已是一片空白,眼前陣陣發黑,再也站不穩了,身體軟軟地倚在一棵樹上。

紅兒完全驚呆了,連哭都忘記了,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茫白雪覆蓋下的北門頃刻間如此陌生,竟不似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紅兒的身體越發無力,漸漸跌坐在樹下,重重地靠在樹幹上;碎雪從樹上震落,簌簌落下,落在紅兒的臉上,心頭,凍成了冰。

雪又下了起來。寒冷的風雪,凍住了那抹如血的鮮紅……

鎮江城北,長江岸邊。

夜幕剛剛降臨,凌花落便坐在江邊,靜靜等待著冥水宮的船;江水幽涼,承載著一江冰冷的哀愁,靜靜流淌在空曠的穹幕下。

孤影斜天邊,波心蕩清夜。一江冷水浮幽華,月湧東流瀉。

肩頭憶溫香,潮水藏笑靨。滾滾滄浪悵追思,百載空悲切。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方隱隱傳來,越來越近;凌花落並未在意,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直到馬蹄聲響至他的身後,停了下來。

凌花落慢慢回過頭,驚愕地發現紅兒從馬上滾落下來;雙腳一著地,紅兒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