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腳步一頓,出了包間就火急火燎的往下面跑。

今兒要接到大人物,飯店主任親自在大堂坐鎮,見他毛毛糙糙,忍不住皺眉:「幹什麼?幹什麼?我平時教你們的規矩呢?」

主任還是多年前那位主任。

服務員還是多年前的服務員,因為這是國營飯店,沒有辭退一說,從服務員到會計乃至領導都是鐵飯碗。

相識多年,這話壓根嚇唬不住服務員。

服務員正想說什麼,又想到上面的人,怕他們聽見,壓低聲音說:「了不得了。」

「什麼就了不得?」飯店領導揮開胳膊上的手。

服務員又想上手抓他。

領導皺眉:「好好說!」

服務員連忙說:「您剛才說走在中間的那位肯定比主任厲害,你猜對了。主任跟他說話都用請。」

領導:「省裡的大官吧?」

服務員:「是不是省裡的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管杜大廚叫春分,還知道二壯。」

領導臉上的淡定瞬間消失,「認識春分和二壯?」

服務員點了點頭:「我懷疑他比春分大廚的愛人還厲害。」

普通人或許不會算軍官職位年限等等,飯店領導會算。杜春分上次回來,邵耀宗是團長,如今至少也是副師長。

萬一他已升為師長,那比他厲害的人物。領導不敢想像,「去,趕緊把二壯給我叫來。」

服務員提醒:「二壯師傅在做飯。」

「都這時候了還做什麼飯?」

服務員想想也對,正準備去後廚,「不對,萬一那位大領導就想吃二壯師傅做的菜怎麼辦?」

領導覺得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那你就去後廚守著,二壯做好,就讓他換身衣服立馬過來。」

二壯以前聽他師傅唸叨過,領導過來吃飯,吃的好了還要見見廚師。搞得廚師也得接客一樣。以前二壯以為她誇張。

勺子剛放下,二壯就被服務員拉去換衣服,二壯不得不承認,他師傅就是他師傅,說的沒錯。

二壯不禁嘀咕:「誰呀?這麼多事。」

「說啥呢?」服務員瞪他一眼,「快點去!」

二壯現如今是大廚,守夜值班輪不到他,但後面宿舍也有他的衣服。以防衣服沾上油水髒了沒衣服換。

「主任又不是沒見過我。」

服務員不禁說:「哪來這麼多話。換成你師傅,還這麼多事嗎?」

「你又不是我師傅。」二壯瞥他一眼,拿掉圍裙,換上棉襖。

服務員瞧著有一件中山裝,「穿這個。」

那間中山裝是單衣,而且還不是二壯的,「你想凍死我?」

服務員不敢,「那就把鞋也換了。」

二壯的鞋暖和的很,不想換冰涼的鞋。

服務員一把把他推到板凳上:「我給你穿?」

「使不得,使不得。」三歲以後就沒人給他穿鞋穿衣服。讓同事伺候他,二壯只是想想就瘮得慌。

穿戴齊整,二壯站起來在他面前轉一圈,「行了吧?」

服務員滿意地頷首。

二壯忍不住嘀咕,「搞得還真跟出去接客一樣。」

「你說啥?」服務員沒聽清。

二壯連連搖頭:「沒啥。我說,再不去主任該等急了。」

服務員算算時間,「差不多該吃好了。我們快去!」

緊趕慢趕趕到大堂,正好碰到主任一行從樓上下來。

服務員迎來送往是個臉皮厚的,仗著杜春分跟大人物的關係近,立即大聲喊:「主任,這位就是杜二壯師傅,杜春分師傅的徒弟。」

一行人循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