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一愣了一愣,停下動作。

“……誰告訴你的?”

“綾人。”

“……混蛋。”悠一罵了一句,繼續拆。“我是知道寫了什麼;但拆來看,是對委託人的尊重。”

信封撕開,掉落一張似乎是從什麼本子裡撕下來的紙。

我撿起來,開啟。

發現裡面什麼也沒寫,委託人,時間或是聯絡方式什麼的,都沒有寫;只有彎彎扭扭幾個字:

消掉。

我要消掉日記。

{02}

當晚放學,我被自稱“怪奇現象研究會”的會員捉住。

他們說,可以讓你看見難得一見的場面哦,可以分享不可思議的體驗哦云云。

我耐心聽完,說:“你們若是有辦法讓我看不見,反而有加入的價值。”

結果此話說得他們眼睛一亮,團團圍上來堅決要招收新成員了。——最後,是悠一黑著臉出現在活動室門口,這才讓我脫離包圍。

我跟著悠一走。

下樓,穿過中庭,花園,大學部圖書館,藝術樓,自習室,上樓,長走廊,左轉,開門

那是一個很暗很暗的教室,似乎極少使用,或者說廢棄很久了。雖然不算髒,但有些零亂。落地的薄窗簾仍是掩著,看不清課室本來的色調。

“……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幹什麼?”我縮在悠一後面探頭朝舊課室裡面看。

“因為這裡是一個交接點。”悠一不理會我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用力拉開略有些澀住了的門,“進去吧。”

“交接點,什麼是交接點?”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我追著問。

悠一沒有回答,他踱進來,檢查了一下窗戶,又走回去,把門掩上。

掩上。馬上又拉開。

我一下子摒住了呼吸。

舊課室的門一關一開之中,門外已然是另一個世界。

雖然看起來和原來並無二致,但我感覺得到,空間和空間曾有過對換。

微微有風灌進來,門裡,門外,不,是這座校園,靜得可怕。

在剛才走進來的時候,還可以清楚聽到樓下放學的學生走動和交談的聲音,還有在樓上走廊追逐的聲音,樓後面中庭裡學生的笑聲和嘈雜聲。

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

時間像凝固住一樣。

“怎麼了?出來啊。”悠一看著課室裡表情僵住的我,揶揄道,“天天待的學校,怕了嗎?”

我猶豫地跟出去,悠一笑笑,走在前面。

我們穿過迴廊。

一路上好靜,好靜,好靜!

遠遠看到樓下,中庭,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剛才還暖暖的天氣,現在竟然滿是帶著潮氣的風聲,掠起悠一耳邊的頭髮。我緊緊盯著他的後背,雖然是熟悉的校園,我卻害怕一個閃神,就把自己給丟了。

“剛才的人呢?”我低低地問。“我們不在學校裡了嗎?”

“就是學校裡啊。只不過,”悠一頓了一下,“這是我的‘場’。”

“啊……場。”我愣愣地重複。

“場”是“覆蓋時間”的一種。它形成一個和原時間完全相同的空間,覆蓋在原時間軸上,除了特定的人或事物,原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進不去,照常運轉。因此場之內的時間流速是由製造場的主人決定的,並且那些時間對場之內的事物無法造成改變。

就像空蟲。

——有製造“場”的先天能力的人不少,而真正能維持“場”的穩定的,必定是一個強大的靈能者。

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悠一的手臂不放。

“怕什麼呢。”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