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種無法言說的煩悶卻是全沒有了,看著園中名家設計的景緻被她使人一頓亂改,卻只覺清爽,問她,她笑說,有些植物雖無害,卻於他無益,還是不要栽種在他成日呆的地方為好。

看著窗前那盆已打土裡鑽出一個葉尖兒的不知名野草,十阿哥的嘴角又抽了抽,一棵草,偏要跟名花似的讓他好生養護,他還只能聽從,若不是知道她不是個胡鬧的性子,他幾乎都要以為她是故意整他了。

看著那盆中的葉尖兒,十阿哥聲調平淡,仍不曾回頭:“爺信你,把府裡許多事兒都託給了你,平日你在府裡諸般威福也由著你,畢竟,你是服侍過額孃的老人,爺樂意給你些體面,可爺這般大度體諒卻讓你忘了——爺才是主子。-

爺喜歡的,你才應該喜歡,爺親近的,你就該奉承著,爺便是做錯了,你也只該跟爺進言,而不是因為什麼為爺好而自作主張替爺拿主意。”

地上的老嬤嬤此時額頭上已磕得見了紅。

“……何況,爺可沒做錯。”

十阿哥將書桌上一個小包裹扔到地上的嬤嬤身前,那包裹落地,卻傳出一片金玉之聲。

“你既眷戀舅舅家,這便去吧,你的身契,爺也賞還給你,就當是酬你這些年的辛勞了。”

老嬤嬤聽了這話,不喜反懼,哭嚎道:“爺,主子,念著老奴一片忠心,您就饒了老奴吧,老奴不要身契,老奴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老奴鬼迷了心竅,才犯下錯事,主子,您饒了老奴吧。”

十阿哥皺緊雙眉,有些錯能犯,有些錯卻是萬不能犯的,這趙嬤嬤難不成連這個理兒也弄不明白?

衝著書房門,十阿哥高聲喝道:“來人,把嬤嬤扶下去。”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兩個腳步輕巧的太監走到老嬤嬤身邊,不管老嬤嬤淒厲的哭嚎與死命的掙扎,架起來便拖出了書房。

書房的門被服侍的人輕輕關上,隔絕了書房外面的一切聲響,老嬤嬤的哭嚎之聲也因此很快便涅沒了。

十阿哥看看拿起桌上的一張紙,看著那幾個名字,又皺緊了眉,他知道五舅舅素來極其推崇八哥,只是,沒想到為了八哥,他連自己這個親外甥也算計。*。**/*這幾個奴才,也可恨,身在曹營心在漢,既心望漢室,就趁了他們的心吧。

十阿哥冷哼著把那張一揉,扔到地上,起身走到窗前,微寒的春風中,他緊鎖雙眉,卻不自禁想起了十年前的事兒。

當年,額娘薨逝,殯放朝陽門外,五舅一家子都到殯所持喪,自己也是那時候開始跟他變得更親的吧。

當年,五舅舅說大舅舅持喪不恭,自己便開始遠著大舅舅,即使後來皇阿瑪查實了乃是五舅舅因與大舅舅不睦,欲置其於死地,方傳播的流言蜚語,皇阿瑪也於震怒之下奪了五舅舅的職,只留了爵,只是,自己這心裡卻怎麼也過不去那坎,總覺著是空穴來風必事出有因,大舅舅必是持喪時不妥當,不恭謹,不與自己那般傷悲,五舅舅方才抓住他的把柄傳出那話去,因此才遠了大舅舅。

只是,五舅舅既連自己也敢算計,當年,想必是真是敢無風起浪的。那這麼些年,自己卻是真冤了大舅舅不成?

十阿哥越想越煩悶,隨手抓起一旁的擺設就要砸,卻於脫手時趕緊又抓穩了。

看看手中的瓷娃娃,十阿哥抹一把汗,這是自己好不容易自玉兒那兒耍賴弄來的,若這般摔了,事後不只自己要心痛,玉兒若知道了,必也與自己沒完的。

輕輕放下瓷制的弘芝弘英,看著當年他們白胖憨笑的模樣,十阿哥的眉頭鬆了鬆,這倆孩子,卻是跟自己最親,可打他們進了上書房,來府裡的時間卻是少了好多,讓人好不想念,以前他們一來,這一府都得被他們攪擾開來,如今,家裡的幾個孩子,卻未免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