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鈴的那一瞬間,他平靜了下來,不論怎麼樣,她現在在這裡。

她開啟了門,然後面對著他禮貌的話語,她比他更客氣的稱他為“喬總”,可是兩句話下來,他居然有一種感覺她在討好他,甚至不惜對他調情。他應該高興的,但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故意挑了一張單人沙發坐下,然後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他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膽量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她毫不讓他失望的和他共享一張單人沙發。

她的坐姿僵硬,一直試圖不碰到他的身體,整個人只是半坐在沙發的邊緣。

她這種無畏的膽量,讓他在心裡冷笑,明明巴不得遠離他,卻偏偏強迫自己挨著他坐著,嘴裡還說著種種言不由衷的話。

她說她在等一個人,他開始期待那個人是他。

近距離看著她,他發現她瘦了,巴掌大的一張小臉,那一雙黑漆漆的大眼差不多就佔了一半了,尖尖的下頜,本來就極薄的嘴唇,抿在一起時更像古代的仕女圖上那一筆勾勒出來的淡紅。

他想帶她去吃飯,想讓她多吃一點。

她答應了他,還對著他笑,是真的笑了,不是敷衍的笑容,他看得出來她很高興他說要和她一起吃飯。

他呆呆的注視著那個笑容,想帶她吃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食。

她停住了笑,偏過頭不再讓他看她,當然她也不再看他。

他明白了過來,剛剛極短的時間裡,他在她那個笑容裡面又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他也知道了一切都沒有變。

抓住她下巴的那一刻,他想也許是有點變化的,她不是正在極力討好他嗎?她都不伸手拍掉他的手,只是怔怔的聽了他的話看著他。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喬楠還感覺得到手上殘留的她的溫度,他的鼻子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味,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迷迷濛濛中,他好像躺在了辦公室休息室的床上。

吃飯的時候他看得出來她很緊張,她說話還是極力順著他,一方面緊張顫抖,好像隨時都可以站起來衝出去的樣子,一方面嘴裡卻還說願意為他按摩。他不敢把她逼得太緊,怕她真的連飯都不吃,就衝出去。

他沒有再說什麼話,可是她也沒有吃下去什麼東西,只是不斷的拿起酒杯。

喬楠有點後悔拿了那瓶酒,他是想讓她品嚐美酒,並不是想看見她這樣眉頭緊皺一口一口灌下杯子裡的酒。

晚上送她回房間時,她居然開口讓他進去,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聽見一個女人在晚上邀請他進她的房間時,都會心領神會的。當然,喬楠自詡為一個絕對身心正常的男人,他怕不正常的是她。他知道她的酒量不算太差,可還是告訴自己她喝醉了,不要趁機佔便宜,做讓她討厭的事。

看得出來她很想留住他,遭到拒絕後臉上的失望都掩藏不住,喬楠忽然間明白了過來,這就是她接近他的目的。可是他不明白她強迫自己接受他,又是為了什麼?不管是為了什麼,他知道這次他有了留住她的砝碼。

他想該帶她去看那一棟房子了,他記得她曾經說過——我只有一個夢想,面朝大江,春暖花開。看到這棟房子時,他心裡忽然就想起來了她的話,一個月後,他把房子買下來了,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怎麼會買這樣的一棟房子,買了又要幹什麼,一直就放在哪兒了。

後來她走了,他不知道怎麼就記起來了那棟江邊的別墅,獨自去看了幾次,然後開始請人設計裝修房子。設計師問他想要什麼樣的風格,他只是隨口說:“淡一點、素一點、雅一點……”他已經忘了他當初是怎麼說的,只記得說那句話時,他眼前閃現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房子完工後,他看著花木扶疏的花園,覺得少了點什麼,那幾株高大的榕樹就這樣被他移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