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院內。晨亦正跪在老太太的座前,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連你兒子都要殺。他可是你和陸清的孩子!”老太太壓低了聲音訓斥道,看上去痛心疾首。“當年要不是陸清,還能有晨家?晨家還有今日的輝煌嗎?”陸清是晨義清的生母,陸姓也是雪域國姓。

“您怎麼查到的?”晨亦並未急著回答,而是反問老太太。他關心的永遠是家族,還有自己對家族的掌控力。這件事能被老太太知道,代表有人通風報信。

“你別忘了,晨家的地下勢力是怎麼來的!”老太太冷冷道。

晨家的地下勢力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望山樓,明面上是一個當鋪,其實是借當鋪生意為幌子的情報系統。另一部分是黑袍,徹底隱於黑暗,負責暗殺。

多年前,晨家曾遭遇過一次生死危機,老太太那時當機立斷,靠著自己秘密培養的刺客不斷暗殺敵對勢力的關鍵人物,這才助晨家殺出一條生路。

後來晨家成功渡過難關,但那些刺客已經不適合在明面上現身。於是老太太安排他們挑選孤兒,繼續為晨家培養刺客,逐漸形成規模,成為如今的黑袍。

而望山樓則是由晨義清的生母陸清建立,她死後,望山樓交給了老太太。後來老太太卸下一切事務安心養老,這才到了晨亦的手裡。

老太太主動提及晨家的地下勢力,顯然不是為了單純告訴晨亦自己的訊息來源,這明顯是震懾,為的就是讓晨亦有所忌憚,保護晨義清。

“既然如此,您應該知道,我要殺的是他身邊的王召。”晨亦淡淡道。

“此事作罷,我告訴你,王召和他的舊部今後是清兒的班底,清兒的安全今後需要他們來保護,所以王召和王召的人,老太太我保了!”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冷冷道。

“這會埋下禍根。”晨亦不打算放棄暗殺王召。晨義良陣營的人太多,他管不過來,無法保證晨義良的人今後不找晨義清的麻煩,而找麻煩必定會和晨義清內鬥,終究會對家族不利。既然避免不了內耗,那就儘可能降低內耗成本,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製造不平衡,斬斷晨義清的臂膀——王召。

“不給他力量自保,他去了封地又能活幾天?你這樣和殺他有什麼區別?你與其針對清兒,不如好好管管沈芳和義良!”老太太起身,看上去沒有一點老態,顯得無比健康和精神。

“如今義良勢大,支持者眾多,我管不過來。”晨亦也嘆了一口氣,並未注意到老太太的變化。

“要麼你管,要麼我親自管。我是老了,但還沒有老到你們能輕易忤逆我!別逼我親自出手!”

晨亦這才察覺到老太太的聲音變得年輕活力了許多,才一抬眼,他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彷彿年輕了20歲的老太太,連忙惶恐磕頭:“孩兒謹遵母親之命!”

晨亦相信,老太太若再次出山,必然會使他徹底失去對黑袍與望山樓的掌控權。

第二天,晨義清一大早便被晨亦叫去晨府主殿。晨家身在天京的嫡系也都在晨府主殿靜坐,閉目養神。直到眾人聽見下人稟告晨義清的到來,眾人這才紛紛睜開眼,轉頭注視晨義清。

晨義清依舊是一副紈絝樣,站在主殿門口,滿不在乎的將殿內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冷哼一聲才繼續往殿內走。

“清兒,不必行禮,直接入座吧。”

晨義清才擺出一副諂媚的嘴臉,正準備去老太太身邊賣乖,不料被老太太直接一句話給擋了回去。晨義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向自己的座位,發現自己座位旁邊的晨義高正在捂嘴憋笑。晨義清氣不打一處來,瞪了他一眼才入座。

“行了!”晨亦看著沒一點正形的晨義清和正努力憋笑的晨義高,沒一點好臉色,兩人立即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