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發愣,外面傳來柔柔的聲音:“周姐姐,吃飯了。”

是紫茄在叫。

冰兒開啟門,周菡忙道:“紫茄,你從醫館回來了?我還準備跟你一塊做晚飯呢,怎麼就吃飯了?”

紫茄走進來。微笑道:“姐姐好用功,都忘記時辰了。”她好奇地對桌上看了看,見擺了一封信,便不多問,只問其他:“周姐姐可住得慣這屋子?要是缺啥東西,就跟我說。我給添上。這屋子是我姑姑出嫁前住的,雖然長久不住人,但我都常進來打掃的,不比其他的屋子,都封上了。”

周菡感激地答道:“住得慣。這屋子小巧的很。我覺得很好呢。你姑姑?那不就是……張大人的嫂子?”

紫茄靜靜笑道:“嗯!”遲疑了一下,又輕聲道:“從前,姑姑常回來住的。這屋子從不做客房。眼下。那些屋子都封起來了,就讓你住這了。”

周菡馬上就知道她說的是張家沒抄家的時候,忍不住心裡也一陣難過,不知如何安慰她。

轉著腦筋想了一會,忽地想起黎章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就低聲道:“我聽那西南的將軍說啊,皇上讓張大人在流地墾荒,就是要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想是張大人很快就要起復了。”

紫茄黑眼睛一閃。欣喜地問:“真的?連西南都傳了這訊息了?我也聽方伯伯說過,趙叔也送信回來說過,就是覺得不大作準。聽周姐姐說外面也這麼傳。可見是真的了。”

周菡肯定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放心,你姑姑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來了。”

紫茄甜甜一笑,招呼她們出去吃飯。

東廂廳堂。黃豆見了周菡,笑問道:“周姐姐,你不是說要幫我下地幹活麼,怎麼一下學就關門用功?”

這一天來,大夥兒跟周菡都熟悉不少,聽了這話都笑起來。

周菡甩了甩手道:“我哪裡是用功,我在給我爹寫信,想趁著林隊長他們回去的時候,捎給我爹。寫了十幾頁紙,手都酸死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鄭老太太忙道:“那是要寫。你來了這,該向你爹孃報個平安。”

一時飯畢,因周菡說要去醫學院送信,鄭青木便讓黃豆送她去。

林聰見到表弟黃豆,雖然又是一陣心情激盪,卻沒有像剛來那般失態。

也奇怪,鄭家人都沒有想到林聰就是小蔥,實在是他們想不到小蔥既然回來了,竟能熬得住不認外婆舅舅,所以根本沒往她頭上想。

黃豆纏著軍士們不住問軍中的事。他十分機靈,問得巧,雖然一個字沒提到黎章,但答話的人說起來總離不開黎將軍。

林聰懷疑黃豆已經猜到什麼了。

也難怪,黎章這個名字,很容易讓熟悉板栗的人聯想到“慄張”的諧音上去。林聰不禁憂心忡忡,幸好哥哥已經料到這一層,在升為副將軍後,就藉口教導農事,把黎家義父母從豐縣接到蜈蚣嶺,一邊奉養盡孝,也是保護的意思。

可是,日久終會被有心人盯上的。

林聰並不打算和黃豆相認,便丟開他,和周菡交流近況。

周菡問道:“林隊長,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

林聰想了想道:“最晚三天後就走。”

周菡吃驚道:“這麼快?”

林聰蹙眉道:“唉,在下擔心的很。邊關看似平靜,然南雀國蠢蠢欲動,如今天氣和暖,隨時有爆發戰爭的可能。”

周菡就傻了:“要打仗了?那怎麼辦?”

林聰納悶地問道:“什麼怎麼辦,打仗有你什麼事?”

周菡道:“我不放心呢。”

林聰更不解了:“你不放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