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沉厚的聲音響起,周廷昱身後又走來四個人,出聲的是當先第二人,一身皇子服,二十來歲上下的年紀,與當先的太子隔了一步的距離,他身後二人有意無意把他圍在主位當中,一副以他為首的樣子。

舒鴻煊有周景明的講述,今兒上朝又看了站位,就知道此人是婉皇貴妃所出的二皇子,在朝堂上與太子打擂臺之人。

二皇子威嚴的看了一眼周廷昱:“五弟,舒舍人平時公務繁忙,哪裡有時間給你講解什麼學問,不懂的問太傅等人就好。”

舒鴻煊暗自皺眉,二皇子這話看似是幫他,實則不盡然,堂堂五皇子,禮賢下士請教他已是難得,他自己也答應了,二皇子又橫插一手訓斥五皇子,五皇子要是心胸狹隘點,兩人就結了仇。

再說,他不過區區正五品的中書舍人,雖然是聖上心腹位置,到底官階不高,五皇子請教他不得,請教太傅卻隨意,這是說太傅也不夠格跟他相提並論?

這讓一干老臣如何看待他?成為大夏朝最年輕的三元及第,無意中得了陛下的垂青,就不知天高地厚,開始囂張狂傲、目中無人,連半點謙遜都不懂?

舒鴻煊暗自打量二皇子,他這話,究竟是有意讓五殿下跟他結仇,還是真心給他解圍?

如果沒有人出來救場,周廷昱的面子過不去,掛不住也得找舒鴻煊晦氣,周景明不好插話,好在有人解圍。

太子和煦的笑了笑,“舒舍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學問,五弟年紀小,佩服也是應有之義。五弟自幼調皮,要是能學到舒舍人三分,本宮倒是要好好謝謝舒舍人了。”

太子話一出口,二皇子就沉默不言,連他身後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也只含笑看著舒鴻煊,不再多言。

周廷昱倒是面色不改,不管是剛才被二皇子說教,還是太子的解圍,臉上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樣,他年紀也的確小,是在場身高最矮之人,只到舒鴻煊肩膀處,看著面上就一團孩子氣。

此刻他就笑著跟太子不依:“大哥,哪有你這樣拆自家兄弟臺的,我哪裡調皮?父皇都說我禮儀是儘夠的,盡顯皇家風範。

不過如果真能學到舒舍人的三分,那我就要好好偽裝一番,去參加春闈了,憑著我這等容貌氣度,一個探花也是手到擒來。”

渾然忘了當初是誰在御書房裡打滾來著,那時候可沒有什麼皇家風範。

三皇子噗嗤一聲笑,“五弟還是這般自信從容,也不知學的是誰。”

周廷昱哈哈一笑,自謙道:“都是父皇的功勞。”

末了,頓了頓,又繼續道:“舒舍人,料想你也要跟著周書令去熟悉一二,回頭有空閒了,我再找你討教學問。”

二皇子此時也笑著出聲:“五弟這話說得很是,舒舍人剛剛上朝,怕是要周書令好好帶著才行。本殿下時常舉辦一些詩會,舒舍人有機會可要參加,很多人說想見識一下舒舍人的文采呢。”

舒鴻煊作揖應道:“早就聽聞二皇子舉辦的詩會聚集了很多文采斐然之人,有機會容景定要認識一二。”

周景明這才開口道:“日頭不早了,微臣與容景先行一步,太子與各位殿下告辭。”

太子頷首回應,二皇子等人也是笑著目送兩人離去。

等到太子和四位皇子的身影都看不見之後,周景明才打趣道:“容景,可是還在記著當天廊榭酒令之景?”

那日舒鴻煊那番緊張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如今才知道當日之人是五殿下,五殿下適才還想借著請教學問為由上門,也不知五殿下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小師弟立即就改了口。

想到兩人剛才那番舉動,周景明思索片刻,問道:“今兒是太學院女院入學考,聽你說過華娘那丫頭要去報考,如今這時辰,應當是已經去參加考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