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欄杆後方好像有個人影。

像映出夜晚的墨色畫出來的,很長、很長的黑髮。

那是早花月這子。

黑色水手服的胸前,鮮紅的蝴蝶結正在風中飛舞。

她微笑著的嘴唇,顯得異樣地清晰。

第一堂課上的是現代日文。

本來升學班在五月的課程進度應該開始練習寫作,此時突然改成全班討論課文的讀音,

想必也是為了這唯一的旁聽者吧。

“……寧靜村落的籬中,像以往一般,能聽聞牛叫雞鳴。”

“可以了,很好。那麼下一個是……白河同學。”

惠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還真的點到自己。

“是的。”

她站了起來,把課本平舉胸前。

“在這鄉村之間,跟自然一起共存的,只有一個……”

惠那的心中突然靈光一閃。

她覺得這裡不太對勁。

突然地,惠那很想要跑出去。

不是待在這裡,而是到A校舍的屋頂上。

可是,為什麼呢?

突然地,有某個聲音對她說道:

“惠那,快點按著肚子。”

在她耳邊說著悄悄話的,是奏的聲音。

還沒反問理由之前,她就已經理解了對方的意圖。

“好痛,好痛,好痛……”

“惠那,你怎麼了?沒事吧?”

“我的肚子……好痛……”

“等一下啊,惠那,你到底怎麼了……老師!白河同學好像不太對勁!”

奏迅速地站起,抱住了惠那。

因為課堂被打斷,同學都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兩個人。

“請問我可以送白河同學去保健室嗎?”奏拿出比朋友還更具優勢的

優等生的面具,向竹本老師向問著。

得到了老師的默肯之後,她就攙扶著惠那站起來。

“來吧,惠那,你可以走吧?”

“好痛,好痛……”

兩人並著肩,像是在玩兩人三腳似的走出了教室。

關上教室的門,就只剩下她們兩人。

“要做壞事就乾脆做到底,是這樣說的吧……”奏以很符合她風格的

自嘲口吻輕聲說道。

“我也覺得肚子要痛起來了哪。”

“你還是喜歡先下手為強哪。”芙蕾亞說著。

“又是‘骨卜’,又是‘閨中密語’,這樣的登場方式還真不是普通的大手筆呀。”

芙蕾亞正輕鬆地坐在B校舍的屋頂邊緣,大約離地十五公尺高的地方。

她的視線鎖定在與B校舍平行的A校舍上。

以欄杆圍住的屋頂中央,瀰漫著一些像蜘蛛絲般的白煙。

芙蕾亞心愛的惠那,此時想必正在下方的三年A班教室裡上課。

差不多也到這個時刻了。

“託你的福,就連附近一帶的路都變得像迷宮一樣曲折了呢。”

因為對方的語氣聽起來並非憤怒,而是帶有佩服的意味,芙蕾亞不

禁對隨侍的女僕問道:

“哪,西爾妲,你覺得我會獲勝嗎?”

“這個地方有一句諺語,叫做不到最後關頭難分勝負。”西爾妲回應著。

她像平時一樣身體挺得筆直,站在欄杆與虛空之間不到三十公分的

狹窄空間上。

“你說的沒錯,而且……”

芙蕾亞纖細合度的雙腿在校舍的外牆上啪嗒啪嗒地拍打著,一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如果要耍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