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沒有繼續鳴弦。

“泉,我知道了!現在時間還沒到,總之先把弓……”

這子聽著她們一來一往的對話,就以壓過全場的聲音說道:

“好了,我也差不多該出手了。”

她把檜扇收回袖子中,然後坐在地上,閉起眼睛。

“什麼嘛,你說的跟做的完全不一樣……”

話還沒說完,惠那就感到身體被一片白色光芒給包圍住了。

惠那站在傍晚的天空之下。

因為視野和明亮度都猛然迥變,讓她無法保持平衡。

瞞跚了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雙腳之後,她才開始看向四周。

這是中庭的正中央。

聳立在眼前的是A校舍。後方當然也有著同樣高度的B校舍。

垂直的水泥牆壁,和等距鑲嵌著的窗玻璃,都被染上了黃昏的橘紅色。

奏和芙蕾亞都不見了。

只剩下自己……還有這子和三十三郎太。

這子悠然地坐在地上,衣襬像花瓣一樣地展開。

紅絹縫製的表著(注72)映在草地上,後面還拖著長長的影子。

“……可是,為什麼已經是黃昏了?”惠那察覺到異狀,喃喃地說著。

不是——

光線的形象,還有空氣的感覺,就連溫度都跟平常的黃昏沒啥兩樣。

但是,只有眼前的情景就像從電影裡切出來的畫面一樣沒有真實的感覺。

就跟那時一樣哪,惠那心想。

跟芙蕾亞在一起的那個黃昏……

她舉起還拿在手上的手機,看著液晶畫面。

上面並沒有顯示時間。

“是逢魔時。”這子輕聲說道。

她說的詞語,一定不是單指“黃昏”的意思吧。

這是從現實的時空中分離出來的,白天與夜晚的緩衝地帶。

這也是她不可思議的力量之一吧……,—想到這裡,惠那才驚覺到。

“既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到,那從一開始就可以……”

“現在要開始做一些佈置。”

她指著惠那的腳邊說著。

惠那戰戰兢兢地低頭望去。

她已經快要一腳踩在幾根被火焚燒過的骨頭上了。

而且,只穿著襪子。

“哇哇哇……”

雖然.她慌張地想要收腳,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子的身影消失了。

只有原本藏匿在她懷裡的三十三郎太,代替穿著十二單衣的少女站在原地。

此時——

“這裡有奸細。”

空中傳來了聲音。

“這裡有叛徒。”

聽不出性別或年齡,只是純粹傳達意識的聲音。

“是叛徒。”

其他的聲音陸續傳出。

但是,她卻無法辨識聲音的來源。就像是被透明的揚聲器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一樣。

“你想要做什麼,三十三郎太。”

“你想要做什麼。”

“三十三郎太,快回答。”

“答不出來嗎。”

在同族的詰問之下,慌亂的三十三郎太不停地顫抖。

雖然沒有臉,但是卻能表現出豐富的表情。

終於,那些東西現身了。

就像紅花綻放似的,四面八方的空間陸續冒出了人形。

前後左右都有,估計應該有五十個以上。比上次還多出一倍的數量包圍了惠那她們。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客氣了,三十三郎太。”所有的紅色的人形異口同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