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隱舟背對著葉攸寧,聽到王子云霆的喊聲,立時回頭,一把將葉攸寧抱住。

葉攸寧身子綿軟,彷彿沒有骨頭,跌倒在喻隱舟的懷中,眼睛還是閉著的,慢慢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看著喻隱舟,他沒有說話,眼淚卻撲簌簌流淌而下,伴隨著“咳咳……咳咳……”的輕咳聲。

樂鏞立刻上前,為葉攸寧診脈,他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了一眼葉攸寧,又看了一眼喻隱舟。

這才開口道:“君上,太子身子羸弱,大喜和大悲都會傷及肺腑,尤其不能心焦,倘或這樣哭下去,怕是……”

“怕是甚麼?!”喻隱舟質問。

樂鏞平靜的道:“怕是熬不過今年臘祭。”

嘭!

喻隱舟一拳打在牢門上,牢門掛著鐵索,發出哐啷巨響,嚇得葉攸寧一個哆嗦,眼淚更是撲簌簌流下來,彷彿斷線的珠簾,怎麼也止不住。

“別哭,別哭……”喻隱舟給他擦著眼淚,道:“好了好了別哭。”

喻隱舟一咬牙,道:“孤都依你,兩個都不殺,還不行麼?”

葉攸寧仰起頭來,微微蹙著柔弱的眉心,抿著嘴唇,一臉的委屈,道:“君上此言可當真?”

喻隱舟狠心道:“自然當真。”

喻隱舟垂下眼目,心中思忖著,葉攸寧這麼哭下去,若活不過臘祭,孤還怎麼指望著他成為大周新王?不如先穩住葉攸寧,孤說不殺大王子和樂鏞,又沒有以後也不殺他們,總之,先答應下來便是。

喻隱舟挑起笑容,溫柔的道:“孤一言九鼎,答允過太子的事情,哪一件沒有辦到?可別哭了,氣性這麼大,一言不合便哭成這樣子,害了身子如何是好?”

喻隱舟的嗓音如斯溫柔,彷彿情人之間的勸慰與呢喃,配合著他俊美無儔的容貌,放眼天下任何一個人,怕是都無法抵擋,全部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

葉攸寧卻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擦了擦眼淚,眼眶還紅彤彤的,道:“多謝君上。”

喻隱舟微笑:“你與孤之間,還談甚麼謝不謝的?”

說罷,又道:“牢營陰溼,還不快送太子回去歇息?”

“是!”

葉攸寧被扶著往回走,目光卻停留在王子云霆的身上。

他方才又聽到王子云霆喚自己“寧寧”,絕對不會出錯……

葉攸寧離開了牢營,喻隱舟狠狠吐出一口氣,只覺得方才九死一生,性命拿捏在別人手掌之中的,不是王子云霆,也不是樂鏞,而是自己一般……

喻隱舟:“……”

喻隱舟擺了擺手,將那些奇怪的念頭轟出腦海,沉下面容,冷笑道:“恭喜長王子,又可以多活些時日。”

他垂目看向散在地上的白綾,道:“不過……也就是這幾日了。”

喻隱舟闊步離開牢營,走出之後,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冷冷的看著樂鏞。

“樂鏞,”喻隱舟陰測測的道:“你可知曉,孤留你這條性命,是為了甚麼?”

樂鏞平靜的回答:“是讓臣為太子診治。”

“正是,”喻隱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