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五雷轟,就是君子言現在的感覺。

眼前閃過的閃電和耳邊轟鳴的雷聲,都被無限放大了,刺激著她所有敏感和脆弱的神經。

她爸爸的肝,是費司霆的。

她爸爸的肝,是費司霆的。

她爸爸的肝,是費司霆的。

她爸爸的肝,竟然是.....費司霆的!!!

太過意外,好像又不是那麼意外。

沒有任何懷疑,就是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君子言雙手止不住的瑟瑟發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心臟和靈魂所遭受的狠狠鞭策......

怪不得,她心悸到坐立難安,無法入眠,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重大事情。

在來臨市的路上,她想象了無數遍費司霆可能遭遇的事情,但偏偏,漏掉了這一種可能!

費司霆消失的那一天,正是她爸爸找到合適肝源的那一天。

而前一天,男人奇怪的舉動和態度,早就預示了什麼。

所以,她早就該想到了這種可能不是嗎?

“夫人,您就這麼告訴君小姐了,司令那邊......”士兵頭眼中充滿擔憂,焦急的問。

歐陽朵朵擺擺手,“你們放心,什麼都不用怕,我說的話我自己一手負責,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懲罰。”

她是一個母親。

一個想要疼愛兒子的母親。

過去讓自己的兒子受了多少罪,她一清二楚,也愧疚難安。

所以,她現在看不得兒子受一丁點苦了!哪怕是一丁點委屈,也不行!

索性,說出來吧。

怕什麼呢?

“阿姨,我想去見他。”君子言唇瓣依舊在輕輕抖著,但她儘量保持著平靜,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漆黑雨幕的映襯下,顯得有些晦暗,“你帶我上去,可以嗎?”

“行。”歐陽朵朵略欣慰地看著她,點頭一口答應了。

*

費司霆靜靜躺在病床上,聽著窗外刷刷的雨聲,眉心一直擰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出口淡淡問,“人送走了麼?”

站在一邊的錢副官,心情複雜的很,“哦哦,司令,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士兵接到電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哭了,“錢哥,你不要問我,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錢副官握著手機有些懵逼,手下的反應有些奇怪啊。

他這才想起什麼,抬眸掃了一圈。

只剩夜公爵了,夜夫人去哪了呢?

天啦嚕!

他知道發生什麼了。

夜夫人,老錢給你跪了,666,當媽的就是不一樣,幹得漂亮!

費司霆閉著眼睛,俊美的臉蒼白依舊,卷長濃密的睫毛明明是漆黑色,卻彷彿也綴上了一層淺淺的白。

他再次淡淡開口,“如何了?”

錢副官嚥了口唾沫,只能撒謊了,“那個.....說君小姐被強行帶上車了,正準備送走。”

男人緘默了幾秒,眼眸始終閉著,“知道了。”

*

電梯裡。

君子言安靜的站著。

黑色運動服已經全被雨水溼透了,白色的帆布鞋上全是汙垢和泥水。

黑色長髮滴答下水珠,落在地面上,暈開一灘水漬。

身上透骨的涼意,她絲毫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