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這個情況,半年內是不可能完全恢復了!”

君子言喉嚨像梗滿了砂礫,嗓音沙啞地開口,“那得需要多久?”

醫生嘆口氣,“以我保守的估計的話,最起碼需要好好休養至少一年,肝臟才能重新再生到原來的體積,不然真的好不了。還有,他不能再承受再多的傷害了,不然,身體真的有可能會垮掉!!”

她眼眶再次酸澀了起來,唇緊抿著才不至於發抖,她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這一切的災難,都是因為她。

“謝謝你,醫生,我知道了。”

君子言扶著椅子扶手,才勉強站了起來。

她腳步虛軟,身子發涼,慢慢走出了辦公室。

之前的11年,以及結婚的那半年裡,她曾經覺得,自己受了萬般的委屈和傷害。

可與現在的費司霆相比,她又算的了什麼呢?

她沒有為他流過血受過傷,從來沒有真正為他付出過什麼,卻把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點的位置上。

他不欠她什麼啊。

是她欠他.......

眼眶發了熱,如同被烈火狠狠焚燒著,君子言只能脆弱矯情到流眼淚了。

豆大的淚珠一顆顆砸了下來。

貼在眼睛下方的眼貼,鬆動了。

她拿了下來,緊緊攥在手裡,步履沉重地往病房走去......

面前的路,倏然便被一個陌生女人攔住了。

李子言一身白色的護士服,頭戴白色的護士帽,臉上撲滿了白色的粉,遮掉了那些讓她臉色看起來很黯淡的雀斑。

她眼中藏著嫉妒和不滿,聲音有些陰陽怪氣,“你就是他身邊的女傭?!”

君子言一怔,慢慢回了神。

她淡淡的表情,沒開口說話。

他?這個女人口中的他是誰?費司霆嗎?

“不說話,看來,是我猜對了!聽我的同事們說,你跟他很曖昧?”李子言看面前女人穿的確實很寒酸很土,忍不住就諷刺道:“你不要以為,你是他身邊的女傭,就近水樓臺先得月,我告訴你,他那樣的男人,絕對不會喜歡你這種女人的!”

君子言眉心一擰,“那他喜歡什麼樣的,你這樣的嗎?”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任由人隨意侮辱的君子言了。

李子言臉色一變,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他誇過我的名字,是世界上最好聽最美的名字,知道嗎?”

“哦。”

君子言淡淡點點頭,看到她白色護士服上面的工牌。

【護士:李子言】

子言......

這個名字,是世界上最美的名字嗎?

李子言看她態度如此不以為意,有些惱到了極點,“我說,就算他看不上我,也絕對不會喜歡你,你不要自不量力,自取其辱,知道嗎?鄉下妹!!”

她就是嫉妒。

她第一次喜歡的男人,誇了她名字好聽之後,就再也不理她了。

即使不可能得到他,她也不想看到一個女傭得到他!

君子言淡淡笑了笑,即使眼睛紅腫著,也依然不減她分毫的美麗和氣質,“嗯,謝謝你的好心提醒。你叫李子言是嗎?很高興認識你,我和你同名,我叫君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