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喜歡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薄唇,以及眼角的淚痣,更喜歡我不同於別人的長髮。”

薄緋當然記得,自己上學的時候說的那番話。但她冷冷笑了聲,“難為你,竟然還記得了。”

赫連北麟不甚在意她的諷刺和揶揄,繼續道:“你還說,讓我永遠保持這個樣子,不要改變。因為你害怕,有一天把我弄丟了,再見面,認不出我來。”

“......”

他輕輕喟嘆一聲,抱著她的身子更緊,“現在,我的長髮沒有了,已然變成了你不認識的樣子。”

是他心底的僥倖,害了她。

他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好局面,沒想到,卻失去了他和她的孩子。

他終究,是把她弄丟了。也把他自己,弄丟了。

薄緋閉緊了眼睛,“我真的累了,赫連北麟,你要自言自語,我不管,反正,我要睡了。”

不過幾分鐘,她便沉沉睡了過去。

但抱著她的男人,卻是徹夜難眠。

赫連北麟藉著燈光,一瞬不瞬仔仔細細看著懷裡的她,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他目之所及她的所有。

他將薄唇,緩緩印在了她的唇瓣上。

情情,過了今夜,我就再也不能親你了。

孩子沒了,這輩子,就算我再怎麼努力,都沒有擁有你的資格了。

如果可以,你便恨我一輩子吧,越恨越好,那樣,你便會一直記得我。

*

翌日,天剛矇矇亮。

一輛豪華版黑色林肯房車,就開到了庭院裡。

南宮如雪下了車。

薄久也下了車。

幾名保鏢也下了車。

“抽菸麼?”南宮如雪從秘書手裡接過煙盒,淡淡問道。

薄久點頭,“來一根。”

兩人相繼點了一根菸抽起來......

南宮如雪抬眸,細長的眼睛,盯著二樓的露臺口,“赫連北麟最好如約,放她離開。不然,我真無法忍耐了。”

時間不能再拖下去,緋兒的肚子要是變大了,一切便會被拆穿。

薄久淡淡一笑,“會的,我相信赫連北麟不會再強行扣留我妹妹了。”

*

早晨大概八點多的時候,薄緋緩緩睜開了眼。

昨夜,睡得雖然沉,但並不踏實。

身邊的男人,摟得她太緊。

睡夢中,她依然清晰地感覺到,他一直在注視著她。

這種感覺,持續了一夜。

薄緋抬眸,果然在下一秒,便和男人對上了眼睛。

她微擰眉心,第一句話便是,“天亮了,你該放我走了!”

赫連北麟薄薄的唇,蒼白如紙,他開口的聲音啞極了,“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放開我?!”

他還是緊緊摟著她,貼近了自己的臉,咫尺之間,他滾燙的鼻息和唇息瀰漫,“情情。”

“......”

他繼續道:“你可不可以,別走?”

薄緋冷笑一聲,“說了多少遍了,我要走,你還問,有什麼意思?”

男人驀地便把頭顱,擱在了她的肩窩處。

她看不到他的臉,也看不到他的眼睛,更看不見他的表情。

只聽到他壓抑幾近哽咽的語調,“情情,我知道,是我錯了。若是以前,沒有你,我也能撐得下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