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沉梟從後抱住她,“老婆,你冷靜點!”

她這樣,他心如刀割。

容薏身軀劇烈地顫抖,目色怔忡,她呆呆地轉動黑色的瞳孔:“赫連沉梟,我們的孩子,死了。”

“是,我知道,我知道.....”

赫連沉梟一遍遍吻她的髮絲,“我知道你痛苦,但你也要好起來,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不會的,因為,我的孩子,死了.....”

“是因為我,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陪在你身邊,就不會出事了!都是我,都是我.....你要是疼,就打死我,殺了我出氣,但我只希望,你好起來.....”

容薏倏然推開他,轉身,站起來,居高臨下盯著他,一字一頓:“不是你。”

赫連沉梟也從床上站起來,“什麼意思?”

女人陡然歇斯底里吼道:“不是你,赫連沉梟,孩子不是你害死的!是我!是我害死的!如果,我不做那個噩夢,羊水就不會破,寶寶更不會早產!所以,他得病,都是我害死的,是我!!!”

“不是你!”

他抱住她,緊緊的,恨不得,將她嵌入骨子裡,“老婆,不是你,是我!”

容薏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淚水,像肆意而流的泉眼一般,怎麼都止不住。

“是我,赫連沉梟,是我害死了寶寶!”

“真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赫連沉梟吻她的眉,吻她的眼,她的淚水,那麼鹹,那麼鹹,讓他四肢百骸,疼到麻木。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是我,不是你?”

容薏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只不停地呢喃:“寶寶,是我害死的.....寶寶,是我害死的.....”

整整兩個小時。

女人終於哭累了。

赫連沉梟小心翼翼將她放好,輕輕為她拭去淚痕.....

這一夜,他依舊未眠。

從知道寶寶得病那一天開始,他就沒睡過一分鐘。

整整一週,他竟感覺不到累。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疼痛,刺激著他所有的神經,讓他不能跌倒!

孩子死了,他比她還痛。

可他是男人,是她的男人,他若是都倒下,讓她一個女人,如何撐過去?

*

翌日。

天剛矇矇亮。

赫連沉梟下了樓,親自做好了早餐。

如果,她能醒,第一時間給她吃。

不一會,傭人來報。

容震來了。

他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滿身風霜和疲憊。

還未從喪母的悲痛中走出來。

自己的親外甥又死了。

他擔心,女兒怎麼熬得過去?

赫連沉梟紫色睡袍,亦是面容枯槁,滿下巴的胡茬,眼窩深陷。

“父親,你來了。”

容震一怔,站起來,“你叫我什麼?”

“父親。”男人平靜道:“我早就想這麼叫了。只是,因為奶奶的離世,薏薏還在守孝期,我無法和她領證。”

“唉.....”容震眼眶赤紅,“我可憐的女兒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父親,你先去休息一下。薏薏還在睡覺,等她醒了,我再叫你。”

赫連沉梟盯著容震消瘦的臉,吩咐傭人:“來人,帶我父親去客房。”

“是,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