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沒死,真的沒死。

他沒有造下那個不可饒恕的罪孽。

赫連北麟緊緊閉上了眼睛,更緊地懷抱著懷裡的小傢伙。

右側眼角,緩緩滑出一滴晶瑩,順著黯淡的淚痣,很快,沒入枕頭裡,消失不見。

*

夜,深。

君子諾完成了自己最後的工作,才開著跑車,往百通山莊而去......

冬天,尤其是深夜裡的天,很冷。

大風呼嘯進車子裡,衣服裡,脖子裡。

他故意開著敞篷,以為自己會生病感冒,但幾天下來,他的身體還是一如往昔,沒有任何的變化。

心中暗惱,身體太好,有時候也不是好事。

回到山莊裡時,守夜的傭人上來接外套和車鑰匙,“少爺,吃晚飯了嗎?”

君子諾淡淡“嗯”了一聲,“她呢?”

傭人已經習慣了,答道:“虞小姐在樓上,應該已經睡著了。”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少爺。”

君子諾邁動長腿,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用手指解自己襯衫的領帶......

他照例,到了隔壁的客房浴室,洗澡洗漱。

完事後,他裹著白色的浴巾,走了出去,來到主人房的門口。

輸入密碼,無聲地進入。

床頭,開著一盞暗燈。

這盞燈很漂亮,白粉兩色的玫瑰花燈,將女人沉睡的小臉,映襯得更為唯美和沉靜。

君子諾凜了凜眸,一點點爬上了床。

他將沉睡的女人,扳正,看著她微紅的唇瓣,毫不猶豫,就低頭吻了上去......

虞瑤睡得有些沉。

但很快,她就迷迷糊糊醒了。

這一年多來,她好似已經習慣了他的吻,還有他的身體和氣息。

他一旦觸碰她,她就會醒。

她眯著眼睛,喃喃,“你.....回來了?”

“嗯。”

男人淡淡應了一聲,嗓音不辨情緒。

沒有任何意外,虞瑤就知道,還是那檔子事。

只是,這段時間的他,實在是溫柔得可怕。

這一年多,他不算粗魯,但如此的溫柔,真的從未有過。

自從,前些日子,在檢查室裡,他強行給她檢查過身體之後,他就變成了這般。

她有些不習慣。

與其說不習慣,該不如說,她害怕。

害怕這樣的他,嘴上什麼都不說,即使說也冷淡極了,但身體,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她總是覺得,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會又像頭暴怒的雄獅一樣,對她兇狠又陰鷙。

但,偏偏這段時間以來,什麼都沒再發生。

君子諾一遍遍,要著自己眼前的女人.....

每一次,都是食髓知味。

到了後半夜,虞瑤實在承受不住了,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嘟囔道:“君子諾,行了嗎?”

“......”男人沒有任何回答,並且依舊沒有停止。

她難受,“君子諾,你每天晚上,能不能不要這麼多......”

一個“次”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

男人就打斷了她,聲音淡淡的冷,“一年多,每一晚都這樣,別跟我說,還沒適應。”

“我......”虞瑤咬著嘴唇,無言。

確實習慣了,習慣了累啊,無休無止的累。

君子諾將眼前的女人抱在懷裡,忽然嗤笑一聲,幾分落寞地道:“放心,你懷不上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