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玉從未見過妖異。

孟七盯著那畫,半響搖頭揉成了一團。

。。。。。。

一轉眼,在府上已經整整五年了。

我是青玉,父親從前是個商人,但後來他做生意時賠光了家底,債臺高累。

所幸早些年府裡的大管家福伯,和父親有些交情,我就是這麼入府的。

我服侍著孟大人的飲食起居,兼帶著照顧少爺的任務。

孟大人性子耿直,老夫人曾說他會吃虧。

果不其然,半年前他惹了麻煩。被停職,在家賦閒。

大人是一個生活極其規律的人,離開了按部就班的日子,也同樣如此。

但他在家的這段日子,開始飲酒。我記得從前的大人,可是滴酒不沾,他大概是心裡很煩悶,卻沒有辦法抒發出來。

“這孩子心裡苦啊。”老夫人搖頭,嘆氣道,“他那性子,這些年可沒少受過那些勢利眼排擠。他是不服啊,憑什麼呢。。。”

我陪在一邊,為他倒酒。其實別看大人平日裡不喝酒,但他的酒量極好,始終都很清醒。有時我也陪他喝兩杯,我大概也是遺傳了父親的好酒量。父親在生意場上應酬時,酒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孟大人喝著喝著,突然挑著嘴角很淺地笑了一下。

我有些驚異,就好像看見了西邊升起的太陽。

“老爺在笑什麼?”我問道。

大人不說話,過來好半天才道。

“一個酒品很爛的女人;明明不會喝酒。。胡言亂語的撒酒瘋,最後吐了一身。。真是一點也不像。。。走路歪歪扭扭還摔了一臉灰,好遠就看見了,呵呵。。”

孟七一臉苦笑,陷入了回憶。

“最狠最陰險最聰明的是她,胡攪蠻纏曲解聖賢一肚子歪理的是她,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的也是她。。”

我沉默了很久,沒有將那句‘她是誰’問出口。

沒錯,我喜歡大人,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了。

我不計較名分,也不敢奢望做大人的妻子。只有能在大人身側,當一個填房的侍妾,伺候大人到老就心滿意足。

大人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女人。

大概是吳小姐吧?我猜測道。大人的青梅竹馬。。如今的冷宮廢后。這是老夫人告訴我的。

我似乎一點位置也沒有。

但我依然努力的,企圖打動大人的心,因為我控制不了愛慕他的心。

大人畫中的女子,就是吳小姐了。畫中她總是著一身藍衣,神情有些狂妄自負,眼神不耐,活靈活現。

孟大人總是在最後,筆尖沾上一點墨汁,在女子的眼角點上一點墨跡。

我一直以為那是吳小姐,我沒有見過真人。而大人在很多年前,吳小姐被立後時。為了避諱將有關吳小姐的東西都燒掉了。

可後來我清理閣樓時。無意中在一堆舊物什中,發現了一個卷軸。開啟發現時一張畫像,看起來年頭很久了,紙張有些泛黃。

那畫上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鵝黃色的襦裙長髮及腰一支翡翠玉簪,倚著海棠樹幹。一張白皙的鵝蛋臉滿是嬌俏,泛著明豔的桃紅。

可這畫上的少女。。和大人平日裡畫的,有些出入。。臉型、五官等等都可以忽略不計,但那眼角,卻並沒有淚痣。

旁邊是題款,是天順二年的初夏,‘吳小憐’三個字寫得娟秀,我想應是出自女子之手。毫無疑問,這張畫像上的少女便是吳小姐,應該是被遺忘在這裡許多年的。

那麼,那個大人畫中的淚痣女子,又究竟是誰呢?

直到有一天,一個叫做木槿的女子找到大人。

“孟大人,有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