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時間想起跳下水救人的那幾個小廝,臉色都是灰綠灰綠的。

她顧不上喧賓奪主,連忙指揮人把二夫人抬回房間,換了衣服,去請大夫來,又讓廚房煮薑湯。

其實這麼多人在,二夫人也沒泡多一會兒就被救上岸,雖是秋天,天氣也不至於涼得刺骨,就是下水游泳,也不是不行。

換了衣服,蓋上被子,薑湯灌一碗,就算她的身子骨孱弱,臉色很快就恢復過來。

可那些下人都嚇得不行,面如死灰,渾身發抖,到像比二夫人還要病入膏肓的模樣。

許薇姝也沒太奇怪,別看張蘭芝在外的名聲好的不行,但在家裡,治家卻十分的嚴苛,下人們犯錯,處罰也特別嚴厲,尤其是涉及到他這位夫人的時候,手段更是厲害。

她只好多花些心思,交代人準備熱水,送病人去沐浴,請來的幾個醫生也說,這會兒洗個澡,泡一泡,舒緩下精神對病人有益無害。

等這位泡得渾身發汗,又讓醫生灌了一碗藥湯子,才送到臥房休息。

沒多久,張蘭芝就急匆匆從外面回來,只向許薇姝道了聲謝,看也沒看跪在外面的一群下人,就衝進房裡,坐在床邊守著他夫人,一時就不肯起身。

許薇姝見他親自動手給二夫人餵食薑湯和米粥,親力親為,他可不年輕了,已經是個老人。

二夫人也不年輕了,雖說比他小上十幾歲,但也有四十,四十歲的女人,在大殷朝保養的再好,也是早當了祖母的人。

這兩口子大把年紀,居然如此恩愛,許薇姝也不免有一點兒羨慕。

不知道她這輩子有生之年,能不能得一知心人,從此白首不相離。

不過,像張蘭芝這樣的還是算了,再恩愛,那想起他對待結髮妻子的酷烈手段,哪裡還能有別的情趣?

枕邊人是這樣的毒蛇,難道二夫人就不怕?

肯定是怕的,要是不怕,沒有心結,今時今日又犯哪門子病!

二夫人這一病,日日不能入眠。三天不到,就容顏憔悴,氣息微弱。張蘭芝急了幾天,這日忽然請許薇姝過去,臉色蒼白地問道:“聽說許書官師承天教高人?”

許薇姝怔了怔:“也不算師承,只和蒼月真人有一點兒交情,跟在他身邊學了一陣子罷了。”

張蘭芝只當這是謙虛,略微沉吟,“還請許書官不要顧忌。能不能告訴張某,我妻子的病,究竟有沒有別的方法治療?”

“……”

許薇姝皺眉。還是搖頭,但起身離去之前,終究回頭道:“按說這怪力亂神之事,我實不該和張大人提。可張大人盡心招待……我以前聽蒼月真人他們說過類似貴夫人的病症。病人多英年早逝,醫藥無用,若是病人家中有能鎮壓魑魅魍魎之徒的重器在,或許還能倖免。”

張蘭芝吐出口氣,略略點頭,卻是下了決心。

晌午,許薇姝回去躺著小歇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亂七八糟的動靜。

竊竊私語聲。腳步聲,凌亂一片。幸好也就一會兒工夫,動靜就消失。

她一覺醒來,丫鬟給她遞了漱口水漱漱口,洗了把臉,口中笑道:“今天擾到小娘子了吧?也不知道張大人想什麼,他夫人都病了,偏偏還要折騰,竟然說屋子裡風水不好,必須更換傢俱,讓人抬了一口漆黑的大箱子進屋。”

許薇姝失笑:“人家是主,咱們是客,別太計較了。”

她今天興致不錯,帶著小丫鬟們又出去逛了一圈,不但各種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搬回來好幾車,還找回好些茶葉來。

都不是什麼名茶,不過是從街邊購買的野茶,有的香濃可口,有的寡淡無味,許薇姝難得有雅興,便請方容過來品嚐。

方容也很是賞臉,顯然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