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此刻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女人躺在床上,眼眸緊闔,男人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

君子諾看著她精緻的小臉,抓痕遍佈,以及紅色的五指印,那些沉溺在眼底被他竭力收起來的冰冷戾氣,又開始鋪天蓋地瀰漫出來......

虞瑤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和白天在洗手間裡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許珊珊等人,在背後瘋狂罵著君子諾,甚至是詛咒他去死,她發了瘋一樣,去和她們毆打在一起。

她從未和任何人動手打成這樣,儘管她以前年輕氣盛的時候,不會給別人多少好臉色看,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這般瘋狂和可怕。

可是,不管她怎麼拼了命去打許珊珊等人,還是被她們三人給狠狠踩在了腳底下。

那一刻,她在心裡埋怨痛恨自己的無能和沒用,她竟然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維護不了,眼睜睜看著別人那麼嘲笑和詆譭他。

虞瑤哭了。

即使還閉著眼,眼角也在慢慢滲出冰涼的液體來,順著側臉頰,一直滑落到了枕頭裡,氤氳一片溼意。

君子諾將她睡著了的姿態收入眼底。

他微微顰眉,被欺負了被打了,她這是在睡夢中也覺得自己委屈?

哭了。

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是想要給她拭去這些眼淚。

但片刻,君子諾無聲自嘲地笑了起來。

他現在是個癱瘓的廢人,別說抱起她來,給她擦眼淚,就是動一動都不可能。

......

不知道過了多久,虞瑤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先是怔愣了一小會,然後才慢慢看向身邊的男人。

看到他在自己身邊,她明顯有一抹驚訝劃過眼底,“你......”她的聲音虛弱而沒有力量,“怎麼在這?”

君子諾淡淡地道:“我不在這,在哪?”

虞瑤抿了抿唇,看著他俊美非凡的臉,幾秒鐘的時間,她驀地就移開了視線,不敢再看他。

她似乎是又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她.....喜歡他君子諾。

這件事,真的確定,無比確定,她不會再逃避自己的內心。

只是,驀地就認清這樣一個事實,她真的好不習慣,甚至是很難為情。

“你身上的都是外傷,休養一段時間,會好的。”

男人清冷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在房間裡響徹。

虞瑤點點頭,再看向他的時候,她儘量掩飾住自己內心的真正情緒,緩緩道:“抱歉,我把薄緋小姐和前總統先生的婚禮搞砸了。”

“沒有搞砸。”男人淡漠地解釋,“婚禮已經結束了,不過是在尾聲,出了一點狀況,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即使可以這般想,但虞瑤還是覺得對不起薄緋,她做的太不合適了,但如果讓時光倒流,讓她重新選擇,她或許還是會選擇狠狠打一頓許珊珊。

病房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虞瑤不知道再該說點什麼,索性就閉了嘴。

許久,驀地聽到男人低沉的兩個字,“餓嗎?”

她抿抿唇,“嗯,有一點。”

在婚宴廳裡時,她根本沒有吃多少食物,加上早晨她又滴水未進,今天消耗那麼大,現在真的是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