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驚醒其他人,只能暫時收回手。

這一忙碌,就是小半夜。

等侍女感恩戴德的離去,他瞧瞧天色,估摸著阿炳他們就要來了,只能作罷。

那個小夥子雖然傻里傻氣的,做事卻很認真,每次都要清點鴿子數量。他都是特地挑阿炳休息的日子,才敢放飛信鴿,怕露出破綻引起懷疑。

然而,今天倒是天賜良機。

他從那對家丁口中得知,阿炳家中有事,向王爺告了假,得有三五日才能回來。

照常把鴿子餵飽之後,院子裡空無一人,下人們都去幹活了。

馮為重新抓住信鴿,把字條綁在它的腿上,又拍了拍圓滾滾的腦袋:“去吧!”

章楨口中叼著一根草,站在牆後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

“按照我對他這段時間的觀察,如果順利的話,像這種天氣,鴿子一般會在晚膳前後飛回來。”

謝晏詞聽了章楨的回稟,陷入沉思。

他一方面希望在字條上發掘出什麼,讓帝王動怒之後,把肅妃一貶再貶。另一方面,又怕資訊量太大,自己消化不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非常渴求正常的兄弟關係,可以有良性競爭,卻不能摻雜太多的陰謀詭計。

肅妃母子倆屢次落井下石,他實在是怕看出這倆人更陰險的嘴臉,完全不符合他的認知。

“王爺怎麼不說話?”

“岳丈大人,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無論是與我一同長大的二哥,還是沒少關注我的肅妃,心裡應該清楚。其實,對那個寶座,我沒有任何的想法。我不是治理天下那塊料,我從小就希望自己變得健康點,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遊山玩水,就這麼點小志向。可他們非要一步步的,將我推著往爭權奪位的路上走,何必呢?!”

章楨聞言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就在二人雙雙沉默時,章楨開口了:“其實,你真的很像你父皇,知道嗎?”

“……啊?你認識他?!”

“他也不想直接坐在東宮的寶座上,想過掙扎,也有過逃避,但最終都沒有改變現實。”章楨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感慨,“他有過你現在的階段,也曾經婦人之仁,放走害他之人。因此鬧出的慘劇,逐漸改變了他的性格,變成今天懂得權衡利弊的好皇帝。我想,你也需要時間的磨練,會好起來的。”

此刻,謝晏詞已經沒心思犯愁了。

他蹲在章楨的座位旁邊,又問了一遍:“岳丈大人,你怎麼對父皇的過去如數家珍?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那你怎麼……”

“我都是從茶館先生那裡聽來的,你也可以去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