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朱與墨”,符籙之術本就是道家諸法中難習的一門,常人終其一生都難以修成正果,小江想要一時間吃透無異於痴人說夢。

但少年天資聰穎,此書又出自一位不世奇才之手,一些不明之處都有旁加批註,所以一夜下來小江勉強能畫出一道不那麼正宗的遁地符,還學會了一座簡單的小型幻陣:懸鏡。

遁地符,無需多言,常年被老道和小江逃命所用,有時候為了趕時間還可以代替腳力,可謂用處多多。至於懸鏡陣,他卻從未見老道使用過,可能是與其平常佈下的什麼天罡五行陣,陰陽鎖魂陣相比太不起眼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也只有這種小陣法才能讓小江在短時間內完成。

“呼~”畫完最後一張符後小江深深地吐了口氣,自從醒來後他一刻都沒合過眼,一直在不斷臨摹演習遁地符和懸鏡陣。

以前老道與他擺談過,一個人修為越高,繪製的符術效果越好。就拿簡單的遁地符而言,初入門檻的修士繪出的遁地符可能只能傳送百米。其後登堂入室,筆下靈力充沛,或可傳送至數里開外。如若讓當世第一道宗,朝陽派掌門人來繪製,興許就能傳到數十里。

小江初始畫符,用的是自身血液為媒,效果自然不比往日老道用的遁地符,但起碼能帶他逃出外面和尚的監視。而懸鏡陣則可用來掩人耳目,能讓屋外人在短暫的時間內看見事先留在鏡內的幻像,至於能維持多長時間就得看他血的分量了。

他現下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能在陣法消失之前先找到路,下山而去,還要不被發現才行。

黃昏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山頭,向晚的餘暉卻仍舊眷戀著天際,不願離去。遠方山頭傳來陣陣鐘聲,隨著山間晚風迴盪不息。

小江點起蠟燭,將一座沙漏倒放,又把一面銅鏡放在桌上。隨後拿起畫好的五張符文,按書中所示陣型卦位分別對應貼在了床上,桌上,窗戶上和門上,最後一張貼在了鏡子後面。靜待沙漏到底,時辰吻合,陣法生效。

透過窗戶能看見天際已經暗了下來,不遠處還有走來走去的和尚,監視著這間屋子。沙彌已經來過兩次了,今晚應該不會再來。明天便是約定的日子,要是今夜沒走成,明兒怕就真的要被剃髮,轉行當和尚了。

小江關上窗戶,看屋內具已佈置妥當。那張自制的遁地符被緊緊捏在手中,只等時間一到,他便立刻啟動懸鏡陣,消失絕跡,逃之夭夭!

與此同時,東峰長老殿內。

戒律長老微驚道:“什麼?你說他要了黃紙,朱墨?”

“對啊,小僧聽施主答應明日便拜師入寺,就沒有多想,給了他這些。”

“他拜師就拜師,要這些東西作甚,難不成他還會使道家符籙?”他心下忖度。“不好說,還是看看去。”

客房裡小江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沙漏,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怎麼這麼慢?”,他心下嘀咕。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又檢查了一遍自己那四不像的陣符,總還是覺得有那點不對。

正當他思來想去而不得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

“長老您這時怎麼來了?”看守的兩個和尚驚訝道。

來者大步踏向客房,指著他們沒好氣道:“快去敲門,看看那傢伙在房裡搗弄什麼名堂!”

“是!”

“糟了,這賊和尚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時候來!”

小江把腦袋從窗縫隙移開,眉頭一擰,毫不猶豫地將右手大拇指咬破,拖著細長的血痕在那張銅鏡上飛速的畫出一個“象”字。

“啪啪啪!”敲門聲響起,鏡中之景也隨即開始扭曲。

“寒施主?寒施主?”

“讓開!”見沒人應答,戒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