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志與通悟脫離鎖靈爪的桎梏,體內靈炁如久旱後的甘霖,迅速滋潤周身,反撲蠶食體內的陰魔氣。可目前兩人功力只有平常的六七成,擊敗厲烈尚有可能,這裡卻還坐著個令人膽寒的白髮妖人。

二人相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必要在白髮妖人無法動身之際逃離。法志與通悟雙雙凝出金身法相,地室裡霎時金光四溢、梵音高唱。

通悟騰身向厲烈襲來,手中靈炁化棍,以七十二小技大醒悟棍的第一式,醍醐灌頂,對著厲烈當頭劈下。通悟勢如猛虎,厲烈眉頭反倒舒展,以硬拳接之。

通悟一棍猛於一棍,一邊與厲烈糾鬥一邊準備脫身,然厲烈的陰魔掌威力巨大不宜硬接,掌法也如附骨之疽使他拉不開距離。

也因如此,李將軍拉圓的弓一直沒得機會射出。

兩人糾鬥間,法志足下運功,如蜻蜓點水般抄起昏迷的念真,越過厲烈向前奔去。通悟見念真被救走,縱身一躍,手中靈棍下掃,使出大醒悟棍中的閉門送客。

棍影呼嘯而過,一排厚重銳利的棍氣向厲烈下盤射去。厲烈見勢不好急忙閃躲,只聽一聲爆響,他與通悟間裂出一條漆黑深溝。見準時機,李將軍準備已久的破靈箭矢順勢而發。

箭已離弦,百丈距離不過毫秒。厲烈先後受了兩次破靈箭矢暗算,早有留心。他一個側身讓過箭矢,左手迅疾一抓,硬生生被他攔下。

通悟當然不會想依靠破靈箭矢再次重創厲烈,他要的只是一個脫身的時機。當他使出閉門送客後,就已經轉身逃離。

厲烈心下冷哼,單手將箭矢折成兩半,怎能容忍兩隻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他一個箭步追上去,後方正殿裡卻突然湧出磅礴的血色靈炁。

那靈炁是如此的充沛,如此的濃郁,帶著難以描述的腥味,以至讓厲烈感覺像是掉進了一片血海,行動變得緩慢,連呼吸都變的困難。

不僅是他,前面的通悟、抱著念真的法志、就連百丈外的將軍也是如此。

靈炁越來越濃郁,血氣越來越重,他們的動作也越來越慢,最終定格不動。那折成兩半的箭矢距地還有兩尺,法志將念真向前扔出還沒有離手,李將軍射出的第二支箭失剛剛離弦。

在這濃郁的靈炁下,好似時間都給凍結。

白髮老人漂浮在正殿半空,生出青紅兩色光球將他包圍,緩慢旋轉。他身上的青鱗逐漸變密,眼角與嘴角變得細長,雙耳變得尖銳,兩眼紅青色光芒交替閃爍。

下一刻,甬道內時間恢復,但不是在前進而是在後退。無論是厲烈還是法志、通悟還是將軍,都感覺身險一個巨大的漩渦。不管如何拼命向前遊動,實則都是在向後倒退,而漩渦的中心正是白髮老人。

他們倒退得越來越快,體內的靈炁也彷彿被漩渦吸走了一般,迅速枯竭。厲烈由於處在眾人的最後,最先被吸到中心,當他透過老人周圍的光球時,身體瞬間化成一團血霧,老人一張口,盡數吸入體內。

繼厲烈之後就是通悟,不過數息時間,他離那詭異的光球只有半步!

危急時刻,忽聽一聲爆響從正殿頂上傳來,隨之是地震山顫般的劇烈抖動,原本幽暗的地宮裡亮出一簇天光,半丈粗的巨柱從天而降重重砸在光球之上,霎時佈滿裂痕,形如龜裂。

也就在此時,漩渦消失,眾人終於穩住身形。漂浮空中的老人摔回地面,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他抬頭上望,原來的穹頂消失不見,一個怒目圓睜的和尚從天而降,正是雲隱寺戒律長老慧真!

就在小半個時辰前,盧子俊駕馭驌驦飛往雲隱寺,終於在天黑時趕到山門。他連忙給山門的守僧說道師兄被困,危在旦夕,速速通知長老。

守寺僧見他風塵僕僕、頗顯狼狽,知是情況危急,不及細問連忙前往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