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了,修士中有人大呼“張兄,你怎就這麼去了。”想來是那儒袍修士的相熟之人。

李默憂離開避雨處,站在路中間,剛才那張姓儒袍修士所立之處。那裡已經沒有任何痕跡。很難想象不久前才有一人隕落於此。

李默憂表情凝重,沉默無言。

有修士幾步來到其身前大喊道:“李兄,我們下山吧。只要將這座山圍死。那些賊寇還能登天不成。何苦再上呢。”

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

李默憂還未回話。劉大力卻是站了出來大喊道:“諸位,我等均是自願來此的。雖說即使現在下山,想來朝廷也不會怪責。可諸位捫心自問,現在下山,甘心嗎?我等修士,修的是逆天之道,誓要逆天改命,百折不撓,歷萬險,勇精進。如今一點小小的挫折就要退縮。如何能夠成得大道。”

劉大力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他本人也是得意洋洋,自認為一番話就可以激勵眾修,鼓舞士氣。說不定馬上就能替代李默憂團隊領袖的位置。

沒想到馬上有修士反駁。第一個跳出來的就是無為。“大力兄此言差矣,我道家講求順應天道,無為而治。而天下玄法,多出自我道門,縱觀修行界歷史,無數大能修我道家術法,成就大道。什麼逆天改命,全部都是些無稽之談。我看大力兄是步入歧途了。待到此番事了。我必於瀘州論道臺講法,到時大力兄必要前去聽聽。”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好多人的附和。

蘇心劍暗道,這無為道長真是個槓精,哪都有他。倒不是說道義上的爭論不對。只是此時明顯不合時宜。讓他這麼一攪和,這事情就難辦了。

劉大力臉色鐵青,他大呼道:“仙路難行,修仙就是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無處不爭。”

無為上前幾步,幾乎與劉大力臉貼臉,急聲道:“道法自然。”看那疾言令色的樣子,哪裡自然了。

劉大力本就是火爆脾氣,如今怎還忍得了。他大喝道:“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說完當先退後兩步,擺了個拳架。

無為恨聲道:“怕你不成。”也退後兩步,右手掣出一柄桃木劍背於身後,左手掐著兩張符籙橫於身前。也擺了個架勢。

蘇心劍以手扶額,心道,得嘞,這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呀。

只不過這裡的人沒有真傻的,對峙的兩人也只是擺出架勢,誰也沒有先出手。

李默憂適時出現,勸和道:“兩位且慢。大家都是自己人。這又何必呢。大道萬千,人各有志。兩位不必爭一時之氣。若要論個長短。待到剿滅賊寇,自可較量切磋。可如今大敵當前。大局為重哈。”

槓精無為轉向李默憂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既是我道家。世間一切法,均出自道家。道法萬千,萬變不離其宗。我道門,天下修行法門始祖也。”

明鏡站起身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他的下半句還沒說出,就被蘇心劍和劉奎合力按下。這佛家再摻合進去,就真要無法收拾了。

明鏡還不甘心,還在掙扎道:“無為施主誤入歧途,小僧菩薩心腸,當度化他。你們放開我。”

李默憂被無為嗆的一時無語,心道,我這是給你們臺階下。咋地就這麼不配合呢。還跟我犟。那些問題修行界無數大能爭了這麼多年,都沒爭出個所以然來。你們這築基修為的小字輩跟著摻和什麼。

“轟隆”一聲炸雷。道路中間的那些人迅速放棄了為自己的道途據理力爭,急匆匆躲到山石之下。生怕被再次落下的山雨給拍死。

等了一會,沒雨。眾人仔細看去。只見鵝黃色衣裙的紀秀秀緩緩收回雙手,她手上結的印法正是雷鳴術。原來根本就沒雨。那雷聲只是秀仙子的一個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