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仍舊是幾個男人輪流守夜,蕭竹兒提過自己也可以輪守,奈何牧溫言不同意,有自己在不需要蕭竹兒這麼辛苦。老三也勸道,小王爺可不是京城那些養尊處優的世子爺,凡事講究一個親力親為,從來沒有使喚別人的樣子。

清晨起了個大早,被追殺自然也睡不成好覺,幾乎是沒日沒夜地趕路。

曦日初升,露水還未散去,牧溫言到河邊用冷水洗了把臉,隨後繼續上馬趕路。

太陽在背後升起,牧溫言能感受到後背被陽光曬出的暖意,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身體一寒。

從西面山坡後慢慢走出一匹黑馬,馬側掛著長槍,馬上的人身著江湖裝束,看體型是個女子,但總感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牧溫言拉住韁繩讓馬兒停下,囑咐三哥照看好蕭竹兒,然後自己掐著韁繩慢慢走上前,保持了最後的安全距離後,對方臉上被身後的陽光照射著,只能看到金燦燦的,看不清面容。

牧溫言是宗師武夫,清楚地感知到對方身上不善的氣勢,氣氛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

“來者何人?”牧溫言提起馬側的長槍問道。

對方見牧溫言也是槍客,沒再言語,也拿起長槍,極為囂張地用槍尖指著牧溫言,很顯然是想用槍說話。

迎著日光,牧溫言看到對方的長槍槍尖上帶著黑漆漆的汙漬,大概是殺過人後還沒來得及擦拭,沾染的鮮血乾涸凝固後的樣子。

蕭竹兒在後面看到那人二話不說就想動手,不免有些擔憂,想上前幫牧溫言,就在這一剎,馬上的女槍客突然躍起,向著牧溫言的方向起手就是流星趕月,牧溫言同樣躍起格擋,兩人在金鐵交擊聲中轟然落地,這次牧溫言看清了女子的臉,極為清秀英氣,單眼皮的瓜子臉,眼神中帶著女子少有的沉穩和冷靜。牧溫言印象裡並沒有見過此人更別提結仇了,這人怎麼上來就打?

女子手中槍一抬,一招凌雲躍山衝牧溫言的雙腿扎去,牧溫言槍尖朝下一邊格擋一邊後退,女子攻勢不減,原地凌空順勢將長槍畫了個圈,槍尖在轉了一週後出其不意般送到牧溫言面前,一招老練的槍迴風,牧溫言此時已經察覺不對,這招自己也回啊,此人莫非是師父那邊的人?但是師父的武學沒有藏著掖著,學到的人很多,指不定這是哪個江湖好手......

牧溫言見此也拿出真本事,金龍闢路,凌峰擊嶽,橫掃六合招招直奔對方要害,並且加大力道,女槍客一開始還能和牧溫言打得有來有回,漸漸隨著牧溫言加重力道就有些力不從心,牧溫言本想俘虜下此人,但是自己有傷在身,此時已有些不適,而且一行人又是在逃亡路上,不宜多生事端。

牧溫言撤開幾步,從懷裡掏出師父給他的洪家牌子一亮:“師從洪老,閣下也是槍客,總得說個出手的理由吧?”

女槍客把槍收在身後,清脆利落地聲音傳出:“你果然是牧溫言。”

牧溫言一懵:“你認識我?”

女槍客收了槍,也拿出一塊洪家牌示意道:“東方嫿。”

牧溫言胸口一氣:“師姐?你既然認識我為什麼還打我?”

東方嫿收起牌子淡淡道:“打到一半才發現一個師傅教的,破不了招,就想試試你的深淺,沒忍住多打了一會。你穿得怎麼跟個山賊一樣,方才遇到幾個山賊攔路讓我順手殺了,還以為你是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