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瞬間閃過一張俊俏秀雅的面孔,不是別人,正是齊異那與他朝夕栢對、日益熟稔的面孔。

是了,並不是沒有人能陪著他,這些日子裡,齊異不是一直陪著自己嗎?而且,和齊異在一起時,他覺得很自在……

一想到齊異,他的心便隱隱約約地緊縮起來,並不難受,也不是痛苦,而是某種奇異而難以形容的甜蜜。

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如今,竟對一個比自己小上數歲、而且還是同性的人產生這種異樣的感受。

他究竟是怎麼了?

不管齊異穿起女裝有多好看,也不管齊異對他有多好,兩人終究是不可能的,他……不能、也不該對齊異動心……

羅剎走出樹林時,天色已亮,白茫茫的晨霧仍未敵去,霧氣染得他的衣衫微溼,卻絲毫感受不到半點冷意,因為他心中只想著一件事——

他想見齊異,好想、好想,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想見齊異,只知道這樣的心情愈來愈無法剋制。

“你回來了!”守候已久的齊異一見到他,喜形於色。

“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他深望著齊異,心緒複雜,縱使心中行千言萬語,卻無法言明。

此時,他很慶幸自己戴著面紗,不會讓齊異瞧見他尷尬的神色。

他什麼都不能多說,更不能表現出這份驚世駭俗的特殊情感,因為,齊異不僅對他無心,更與他同為男性,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他的,何況,他身為鬼門之鬼,早與情愛絕緣,加上他身懷劇毒,根本無法與任何人在—起……

這份感情,打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

“嗯。”齊異不知他心思百轉幹回,只一心歡喜著他依約回來。

等他坐人馬車內,齊異一扯韁繩,馬兒便嘶鳴揚蹄,迅速前行。

一路上,羅剎絕口不提在鬼門中發生了何事,齊異也不開口詢問,兩人靜靜地上路,再次回到谷中。

直到進入木屋內,羅剎才開門:“我有新的任務。”

齊異神色不變,問道:“有時限嗎?”

“三個月內要完成。”羅剎眉目低斂,語氣緩和,卻藏著某種壓抑的情感。

他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麼,可能……是他害怕齊異會發現自己亟欲隱藏的情意——一份永遠不容於世俗的情意,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是—份永遠不會為齊異所接受的情意。

“地點呢?”齊異雖注意到他的異樣,卻以為那是由於他剛從鬼門回來的緣故。

“京城。”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羅剎凝視苦他平靜的面容,深思地問道:“你不問我去京城效什麼?是不是去執行殺人的任務?”

“我一向不干涉與自己無關的事,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執行任務時,我是不能干涉的。”齊異說得理所當然,毫無遲疑。

其實,他不是不好奇,而是約定就是約定,不能違背。若是多問,怕又會惹得羅剎不悅,那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果然是這樣……你始終只想著我體內的毒……”羅剎的話聲轉低,近似自言自語,又像是無奈嘆息。齊異對他的興趣,果然只在於研究他身上的毒。

齊異沒聽清楚他究竟在說些什麼,問道:“什麼?”

他搖搖頭,“沒什麼。我們明天便出發,行嗎?”

“可以。”齊異想了想,又擔心地問:“對了,你這次的任務需不需要我幫忙?要是需要,你儘管開口,我一定幫你。”

羅剎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道:“到時候再說吧。”

他沒有立刻拒絕,這讓齊異有些訝異,卻也十分高興,笑眯眯地說:“好。”

不知不覺中,他們兩人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