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我聽著不由得愣住,張恆和我一樣的反應,我看著張恆眼睛瞪得很大,我猜我的表情可能和他差不多。

“知道就行了,你小子,突然肉麻什麼。”張恆道。

“阿爾敏,你也是我們的家人。”我微笑起來,車窗倒映著我蒼白的側臉,我對他道,“我們以後可以經常出來,只要你想……我們去哪裡都可以。”

張恆聞言看向我,他的表情欲言又止,片刻,他掙扎了一番對我道:“林問柳,至少是在不忙的時候。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的工作職責。人類的科學家,怎麼能每天都在湖邊散步?”

“如果你是一個作家,或者一個畫家,這樣無所謂,畢竟常常走在湖邊,哪怕溼了鞋子,能夠得到想要的靈感。你去一趟挪威的森林……你的心靈被淨化了。”

“你讓一個水泥匠前往森林深處,讓他去看自然景色,這沒有任何意義。知識和研究結果不會就這麼進入腦海裡,森林只是短暫的避難所。”張恆毫不客氣道。

“哥,你別說了。”阿爾敏在一旁道,“小柳哥剛剛完成實驗,他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我只是說說,”張恆說,“阿爾敏,你太小看他了,他做分離實驗花了多長時間。他能做的遠遠不止如此。可他現在什麼也不做……他的才能全部奉獻給了森林和湖泊。”

“擁有異於他人的才能,越抗拒,才能越會深重,越遠離,越痛苦。這是我先前發現的……”剩下的話,張恆沒有說了。

“張恆……感謝你對我的提醒。”我看出他的猶豫和擔心,我低下頭去看自己的雙手,“十分抱歉。”

除此之外,我除了道歉,我不知道還要講什麼。

“你不用向我道歉,林問柳,我們這只是在閒聊。僅僅是按照我的個人經驗……我也曾像你一樣痛苦過。”

“我們的痛苦就像雛鳥面臨展翅。遲早都有展翅的那一天,除非你折斷自己的翅膀,那樣的話大概活著很困難,只要仍然在生活,遲早需要面對。當你展翅之後,會慢慢地習慣飛行。那些考驗和憂慮也會拋在腦後。”

我安安靜靜地沒有講話,這個時刻,我看向窗外,窗外的鳥兒們在忙著尋找食物。它們的羽毛灰暗而五彩斑斕。

“……我明白了,我會考慮的。”我對張恆回覆道。

“哥,今天出門,我們不要再聊那些了。那些暫時和我們無關。”阿爾敏開口道。

“……我們到了嗎。”

窗外的風景變得一望無際,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家都在家裡煮湯,點爐子,在充滿暖氣的艙室裡看書。我們三個卻出來看風景。

“到了。”車伕對我們道,列車停下,我們到地方了。

車艙裡十分溫暖,一下車,寒冷的空氣撲面而來,吹散了遺留的暖氣。天地之間都覆蓋了一層白,這白色過分肅穆,灑落在迷霧中,一切都變得夢幻美好。

“我們需要走一段路……這附近可能有教堂,只需要花費一千布朗,我們能夠得到溫熱的茶水和一本殘缺的玫瑰經。”我對他們道。

遠處的樹林和河流被白雪覆蓋,它們看起來十分遙遠,銀灰色的艙室變成了笨重的殼,它的腦袋上頂了一片白色的雲,厚重地壓在上面,使建築都不再冰冷。

“在那裡……那裡有十字架,看見沒有。”我指給他們兩個看。

張恆看向遠處,阿爾敏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對我道:“我看見了,哥,那個十字架在的地方。我們要走過去嗎?”

“當然了,運氣好的話,我們說不定能在路邊見到小動物。它們會出來覓食。”我微笑道。

我們的鞋子踩在雪地上,底下是枯萎的草叢,會發出沉悶的動靜,這動靜十分有趣。身後只有一條通往市區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