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邀請的人差不多已經到齊, 宴會的主辦者程老爺子緩緩走上最前方的臺階,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著底下的眾人遙遙一敬, 說起了祝詞。

他的視線平緩地掃過全場, 只是在角落的時候多停留了幾秒,看到了程朔和安淮親密的姿態,忍著心梗收回了視線。

安淮也從各色各類的酒中選了一小杯,他不認識這是什麼品種的酒,只覺得聞起來有淡淡的果香, 度數應該不高。

程老爺子開口的時候,全場鴉雀無聲,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在或認真或走神地聽著他說的話,給足了敬意。

程老爺子說完之後,飲了一口手中的酒,底下的眾人也紛紛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回敬。

“果酒”入喉微辣,安淮有些不習慣地輕咳了一聲, 但酒的後調回甘, 又中和了這種辣度,帶著酒液獨有的香氣, 讓人有些上頭, 安淮於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安淮還不知道自己是一喝酒就容易上臉的型別,只是喝了小半杯,他的臉上就已經浮起了潮/紅。

程朔將安淮的反應看在眼裡, 抬手輕輕碰了碰安淮的手背:“不用喝完。”

安淮學著程朔的動作, 將酒杯放在了旁邊的托盤裡,等著專門的酒侍一會兒拿走。

開場詞說完, 就進入了社交舞的環節,大廳裡的音樂切換,變成了安淮熟悉的舒緩華爾茲。

他看向程朔,發現程朔也在低頭注視著自己。臉上本就發燙,安淮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側臉,下一秒就看到程朔向他紳士彎腰,伸出了手,對他發出了共舞的邀請。

呼吸有一瞬間的輕微停滯,安淮抬起了自己的手,像那天晚上在基地的小型電影院裡一樣,將自己的手心放在了程朔的手掌裡,將自己完全託付給對方,將身體的控制權也一併交給程朔,任由程朔攬著自己的腰,在偌大的舞池裡旋轉。

觥籌交錯,燈光璀璨,紙醉金迷的場景在安淮的視野裡慢慢虛化,周圍不重要的人也一併模糊,只有程朔的臉越發清晰。

程朔對他輕輕一笑,眼底眉梢都是溫柔,溫柔的表皮下卻帶著若有若無的小鉤子。

安淮腳步一錯,差點旋轉出去,被程朔抓住手腕輕輕往裡一帶,又轉了回來,撞進了程朔的胸膛,來了一個超過社交舞距離的親密擁抱。

他們靠得太近,安淮被程朔身上的松木香包裹著,感到熟悉又安心,甚至能夠感受到程朔有力的心跳聲。

砰砰,砰砰。

舞池的另一頭,徐嫣然看了看自己被沈文越踩到的高跟鞋,縱使大小姐的涵養再好也有點生氣:“沈文越。”

被叫到名字,沈文越猛然回神,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低頭看著懷裡的徐嫣然:“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許嫣然憋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文越,“從舞會開始你就在走神,和丟了魂一樣,你到底在看什麼?在看誰?”

當然是在看安淮。

從發現那個和安淮極其相似的背影后,沈文越就心神不寧,一直在場內尋找著對方的身影,但大廳裡的人實在太多,他根本看不過來。

他察覺到徐嫣然不高興了,沈文越知道自己不能再分心,重新整了整心神,對著許嫣然誠懇地道歉,開始認真和對方跳舞,再也沒有失誤過。

沈文越完全想不到,也根本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安淮會和他最討厭的人在一起跳舞。

一支舞的時間很快結束,大廳再一次切換了音樂,還在舞池裡的人行禮以後紛紛散場,再次端起酒杯,開始了新一輪的社交。

程朔帶著安淮去了甜品區,安淮挑了一塊青提茉莉慕斯蛋糕,一口咬下去順滑甜而不膩,他微微眯起眼睛,又咬了一口。

程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