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的膝蓋上,坐直身體,用一種宣誓的語氣,對著程朔堅定地說:“其實c神,我是你的粉絲!”

車裡響起一聲輕笑,安淮立馬低下頭,試圖遮住自己發紅的臉頰。

他根本不敢看後視鏡,生怕自己一抬頭,前面的程朔就從後視鏡看到了自己想鑽地縫的樣子。

猜想印證了一半,程朔繼續一點一點丟擲誘餌:“這樣嗎?那你如果有什麼想要的周邊,或者是簽名照之類的,可以找我,我那裡有很多。”

安淮驚喜地抬頭,剛想說聲謝謝,就聽到程朔繼續問他:“你看dfl的比賽的話,你也打df吧。你經常玩什麼職業,什麼角色?”

安淮的注意力立刻就被新的問題帶走了,他沒有多想,誠實回答程朔說:“我經常玩醫療師,醫療師的所有角色都會用。”

為了直播效果,安淮不會長時間只用一個醫療師角色,而是會根據沈文越的短/槍角色而選出不同的角色,配合對方。

“嗯,”程朔的食指輕輕地在方向盤上扣了一下,“那你有沒有想過,試著玩一下其他的職業呢?比如短/槍,或者長/槍?”

後視鏡裡,安淮很明顯愣了一下,手指疊在一起,有些不安地回答:“我玩過的。玩過……短/槍。”

程朔的心跳輕輕空了一拍。

他無意識地捏緊了方向盤,手指因為用力,手背上有青筋浮現,彷彿他此刻正身處絞刑架,站在懸崖邊,在等待最後的判決,等待一個最後的答案。

“一年前我剛接觸df的時候,文越哥讓我試著玩一玩,看看哪個角色最順手,”安淮的聲音繼續響起,“我當時覺得短/槍是最順手的,但是文越哥讓我玩醫療師輔助他,我就經常玩醫療師了。”

一年前……?剛接觸df?

程朔不自覺皺起眉頭,他已經意識到了有地方不對。

如果說安淮只是忘記了他,忘記了這個曾經的隊友,曾經的親密物件,程朔也能接受,大不了再重新認識一次,重新建立起關係就好,但程朔不覺得有人會連自己曾經玩過的遊戲都忘記。

程朔從來沒有想過安淮會對他撒謊,他知道安淮是什麼樣的人,哪怕三年過去,安淮也依舊沒有變,呆呆的,看上去綿軟,但實際上比誰都堅定坦誠。

但他沒有打斷安淮的話,繼續聽安淮說:“但其實比起醫療師,我還是覺得短/槍更好玩,所以在除了和文越哥雙排的時間外,我還悄悄開了一個小號,專門玩短/槍。”

安淮說著說著,手指已經攪到了一起,他大拇指互相抵著,咬了咬下唇:“這件事我只告訴了你,你別告訴文越哥,好不好?不然他會生氣的。”

沈文越在某些事情上有著超乎尋常的控制慾,安淮一直很清楚這一點,比如在讀高中的時候,沈文越就經常要求他不管是小組活動,還是學校舉辦的大活動,都要和自己一組。

高三的時候,沈文越也提出了安淮必須和他考同一所大學的要求,為此安淮努力了很久,每晚都刷題到很晚,第二天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上課,打起精神做筆記,拼了命踩著分數線和沈文越進了同一所大學。

不光是現實,在遊戲裡也是,沈文越一直要求自己跟在他的身後,不許玩別的角色,哪裡也不許去。

可是和沈文越一起直播的時候,他覺得好累啊。

比高三那年苦命學習還要累。

他要玩著自己並不喜歡的職業,為沈文越搭配好合適的角色,帶好合適的特質,盡職盡責做到一個奶媽的責任,只跟著沈文越,聽沈文越的一切安排,配合沈文越搞“節目效果”,沉默地看著流水一樣的彈幕劃過。

他建立的短/槍小號就像是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小型避風港,屬於他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