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灰袍的影子。

其中一中年男子猶豫著,似是不敢置通道:“翻轉我等陣法的鬼道大能竟是兩個小毛孩子?”

“難不成、難不成世間真有返老還童的奇術?”

為首老者冷笑道:“鰓鰓過慮,庸人自擾。依我看,一殺便知。”

語畢掌中鬼幡搗地一震,霎時陰氣彌合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天上地下,唯辨得狂嘯凜冽,幽魂如泣如訴。

胡小七打了個寒顫,可一聲“郝有錢”還未喊出來,萬鬼同悲的慟音驟然化為泡影,那為首老者倏忽沉下臉色:“有厲鬼。”

“怎麼可能?”他身後二人張皇窺望,鎮魂幡如凝滯般巋然不動。

為首老者一時也琢磨不透,向後使了個眼色,“你帶劍試試那倆崽子深淺。”

受意之人驚疑不定地攥緊銅劍,硬著頭皮緩步向前,胡小七和翠翠見到真實閃動寒芒的青刃,才如夢初醒地觳觫,心覺鬼魂果然不及活人可怕,小樹枝擺出抵禦姿勢,相互抓著對方胳膊,抖聲低吟道:“郝、郝有錢?”

他們連連後退的身軀撞上溫熱一物,突看面前持銅劍逼近的中年男子神情驟變,熟悉的嗓音聞聲應道:“我在呢。”

洛餚目光在鎮魂幡上轉了轉,意味不明地稍提唇角,“西涼山啊。”

“閣下何人,報上名來。”

“剛才這兩黃毛小孩不是提過了。”洛餚蹲下身,一手遮住一人的眼睛,“在下郝有錢。”

為首老者道:“我看閣下亦是鬼道中人,你我無冤無仇,何故阻礙西涼山行事。”

“西涼山能行什麼大事。”洛餚眉梢微挑,“屠村?”

老者聞此更是繃起臉,避而不答,長髯微微飄動,袍上古紋卦圖隱顯。

洛餚似渾然不覺氣氛的暗流湧動,語調一慣散漫,“誰說我與西涼山無仇無怨。”

他道:“你仔細看看我身上衣衫,再瞪大眼認真瞧瞧我這張英俊瀟灑的臉。”

“臉”字音剛落,西涼山三人旋即動彈不得,驚呼卡在喉嚨裡,臉都漲成豬肝色,僅有老者還殘存一絲話縫,在肺腔空氣都被擠壓抽離的痛苦中肝膽劇顫:“你你所為何求”

“我無慾無求,不過前些日子聽聞漌月仙君大闖西涼山,有點好奇他在你西涼山的九曲鬼河陣中經歷了什麼?”

洛餚手上不由用了些勁,將指縫都遮得嚴嚴實實。

老者哆哆嗦嗦、一字一頓地擠出些話音。

夜間氣溫陡降,又許是鬼氣陰寒,連地伏草莖都染上白色,枝葉凍了層薄霜。

胡小七聽耳畔突然沒有動靜,情不自禁地去抬按在眼前的手,“怎麼沒人吱聲?郝有錢,那些人在做什麼呢?難道已經逃走了?”

“他們在——”

血色如同劇場的帷幕,無聲啞劇在月光下展演。

烏青銅刃剖開柔軟的肚腹,肉糜翻湧間淅淅漏出腸道,轉眸看同伴的匕首割破頸側,臉皮已然掀起一片,剝離時可見紅彤彤的筋肉。

而那長髯老者,則是身不由己地張開口,露出一嘴零星黃牙,“是你、是羅浮”

洛餚發出個笑音,俯近胡小七和翠翠耳廓輕聲細語道:“沒聽到我數三二一,千萬不要睜眼。”

蒼老的手抓起劍柄,劍尖幾乎與下頜齊平。

“你背叛了盟約”

連指甲縫中的血汙都顫得栩栩欲滴,老者眸中血絲迸裂,下巴猛地一墜,“你背叛了西涼山!”

在淒厲指控聲間,利物猝然刺穿咽喉。

胡小七和翠翠俱是被駭得愣神,下意識地抱住面前小臂。

半晌後感覺到周匝溫度回暖,雞皮疙瘩徐徐消退,護著眼的手掌輕微動作,伴隨“我手都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