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繫上安全帶,前往林隱的家裡。

顧小北覺得,這麼多年,真的不能怪他喜歡上他的林叔叔。

林隱為人那麼好,那麼多人喜歡林隱,所以多他一個,真的不多。

在顧小北的記憶裡,能夠回憶起最溫暖的日子,就是林隱在陽臺邊的藤椅上看書,他枕在林隱的大腿上,放棄自己打籃球和跟朋友出去露營等活動,聽著林隱手中的書頁沙沙的翻動聲。

彷彿時光也變得有跡可循。

拿到了休假的假條,顧小北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開車去距離公司最近的一家花店,選了一束粉玫瑰,花店老闆是他的大學同學,因此他在這裡買花可以打八五折。

他以前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來花店買一束粉玫瑰,帶回家裡,把玫瑰花插在靠近陽臺的一個茶綠色小茶几的花瓶裡。每次他都會叮囑來家裡打掃衛生的小時工,注意不要把他插在花瓶裡的玫瑰花給丟了,即便那束玫瑰枯萎了,發黴了。

他這兩年裡,每個月總會抽那麼一兩天,在陽臺邊的藤椅上發會兒呆,睡很久,想起林隱在的時候,他們在一起在相似佈局的客廳裡接吻,一起吃很多頓平常而又溫馨的飯菜。

在晌午過後,大約兩點多,太陽最熾熱時,顧小北能夠感覺到陽光落在臉頰上的溫度,是那樣溫暖,像冬日壁爐裡的火焰炙烤著短羊絨的地毯,幸福感油然而生。

顧小北的臉頰變得暖洋洋的,好像被林隱親吻過一樣,帶上了一層滾燙的熱。

直到他午睡醒來,看見原本放在自己胸口的那本《莊子》掉到了地上,心臟開始難以呼吸,腦袋有片刻的暈眩,他才把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薄的毯子拿開,坐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茶綠色小茶几上的枯萎粉玫瑰上,有片刻的不知所措,在那時候,他想念林隱的渴望達到峰值。

“跟以前一樣?”花店老闆蘇珊笑盈盈地問他。

顧小北在大學時並沒有多少朋友,他大多數時候都不知人間疾苦,不混社團,在宿舍待的時間也少,上完該有的課程後,他就忙不迭地跑回林隱的公寓裡待著。

他和室友的關係也並沒有多親密。

當時他們班的同學都一致認為顧小北十分奇怪,要說孤僻呢,顧小北他並不孤僻,他懂得如何跟人打交道,和人交流起來也是有說有笑,讓人覺得舒服。

但好像誰都走不進顧小北的生活裡,顧小北的生活形成了一個怪圈。

誰都知道班級裡有顧小北這麼一號人物,家世不錯,性格好,外形好,討人喜歡,但極少有人知道顧小北喜歡什麼、愛做什麼活動、愛吃什麼、參加什麼社團等。

蘇珊是個稀少的例外,她是顧小北大學時同專業同班級的同學,因為性格孤僻,加上總是陰差陽錯地撞見顧小北和林隱的親熱,導致她對顧小北的瞭解要比同班的其他同學要多一些。

“嗯,跟以前一樣,不過我想多要一朵紅玫瑰。”顧小北雙手插在大衣的衣兜裡,有些緊張地握著手機。

蘇珊的花店開在商業區,地點是黃金位置,租金很昂貴,但花店的盈利情況並不足以支援這樣的租金,因為附近願意為鮮切花買單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數在高檔寫字樓裡上班的白領總是表面上光鮮亮麗,像是沙灘上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漂亮海螺,然而一到夜晚,白領們總是匆匆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或出租屋,過著合租或獨居的生活,很少有人會在這樣的孤獨裡抽空為一朵浪漫的鮮切花買單。

——他們更傾向於醉人的酒液或一張電影票填充自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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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總是這樣特立獨行,這是顧小北和她覺得親近的原因,因為他也特立獨行,特立獨行到喜歡上一個不該他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