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今天爸特意趕回來給你過生,你不回家,還和狐朋狗友待在一起胡鬧。爸在家裡唸了好久。”寧安坐到床邊,給寧綏倒了一杯水。

老酒店的房間裡充斥著一種灰塵混雜著清潔液的味道,白色的床單和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拖鞋和一次性洗漱用品,並不是特別容易讓人產生深刻印象的東西。但寧安總是能夠記得那一天的許多細節。

譬如寧綏漫不經心地倒在床上,說:“他又不是我爸,我媽跟他都沒扯證。”

譬如寧綏脫了衛衣,光著膀子問他,眼睛裡帶著打趣的笑,問:“哥,你好不容易談個戀愛,怎麼就被甩了?你性格不是挺好的嗎?我聽你朋友說,你女朋友懷疑你是gay?”

譬如寧綏靠過來,呼吸打在寧安的脖子上,寧安嚇得往後躲,手臂碰倒了桌上的一次性水杯。衣服袖子被水弄得溼漉漉的,黏糊糊的感覺讓人很討厭。

那天晚上,喝醉酒的寧綏讓寧安很害怕,寧安的手撐著寧綏的胸口,手掌心抵著寧綏滾燙的面板。酒店刺目的光照到寧安的眼裡,寧安的眼淚流了很久。

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搞懂為什麼寧綏會撲過來,也沒有搞明白為什麼寧綏在發覺他是男人後更加激動。

早上醒來,寧安拿了衣服和手機就走了。

他回到家,睡了小半天。過了一週,他身上的種種痕跡才消失。好在寧綏那周都沒回家,寧安也不用擔心面對寧綏。

第二週,國慶七天假到了,寧安回學校。

他收拾行李時,寧綏的媽一邊幫他整理行李,一邊唸叨:“綏綏說他今天要回來送你,要不你等等他。”

寧安沉默。

“等他回來,你們兄弟兩個一起吃個飯好嗎?綏綏一直都對我和你爸在一起這事兒有意見,我想讓你幫忙勸勸。”

“我怕他看見我就生氣,我還是先走了。學校有點事。”

“綏綏說要回來送你,他哪兒有資格生氣。安安,你就當幫阿姨一個忙。”

寧安最終還是點頭。

寧綏回來是在下午兩點多,寧安到門口接的他。兩兄弟吃了頓勉強算得上和諧的飯,寧綏帶著寧安去車庫,開車送寧安去學校。

“你有駕照?”寧安上車後才想起問他。

“沒有。”

寧安差點想要跳車。

在斟酌自己的性命和寧綏的車技後,他還是選擇了暫且相信寧綏,畢竟寧綏玩賽車之類的還是很在行的。只不過都是些野路子,寧安也不太能搞得懂寧綏平常那些亂糟糟的生活。

“寧安,我前幾天晚上喝醉了,我朋友說是你送我去的酒店?”寧綏問。

寧安目視前方,眼神稀鬆平常:“是我又怎麼樣?你那副尊榮,我還給你拍了照留念,你要看嗎?”

寧綏不理寧安的嘲諷,他說:“照片給我看一眼怎麼樣,我那天晚上做了個春夢,夢見我和一個美女一度春宵,不知道你的照片上有沒有拍到她。”

“沒有拍到美女,倒是拍到了會吐的豬。”

“你能不能積點口德?”

寧安說:“我當時沒有趁你喝醉,把你送到爸面前,就算是我仁慈。否則你早就被教訓了。”

“那個老頭是你爸又不是我爸,你叫他少管閒事。”寧綏說。

之後大約兩個多月,寧安的父親就破產了,阿姨跟著別人跑了。寧綏來學校找寧安,寧安為了供寧綏生活,就在酒吧找了兼職。

因為寧綏的開銷大,加上父親的債務,寧安後來就開始想辦法賺大錢。他長得不差,賣酒的提成也高,又會來事兒,賺的錢也越來越多。

寧安以為寧綏一直不知道當年的事兒,卻沒想到寧綏一直都清楚。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