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剛好任維進來查房,大概是聽到了什麼,第二天,周子明再問起這些事,護士就不肯再多說什麼了。

任維的行為,讓周子明恨的牙癢癢,還不能說什麼,只能忍著。

周子明偷溜出醫院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現。

他幾個月沒剪頭髮,已經快及肩,穿著在其他病房偷來的外套還是褲子,經過別人的身邊,大多會把他當成一個來醫院看望病人的家屬。

周子明一出了醫院門,就立刻上了公交車。

下了車,在路邊的小店子裡買了身衣服,把裡面的病員服換下來,捲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找了個報刊亭,撥出了那個記在腦子裡的號碼。

和那邊的人,簡短的說了幾句,就立刻結束通話。

那個人離得挺遠的,飛機是不敢坐的,火車也要仔細選擇,他拿著在報刊亭買的列車時刻表,比較了一下,終於確定了一個路線。

他問報刊亭的那個人,附近哪裡有賣火車票的地方。

那個人很熱心的給他指了路,周子明用筆記下來,離這裡並不算太遠,但是走過去的話,他的身體肯定吃不住。

周子明只好等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

過去買了票,聽到售票員啪啪的敲著鍵盤,告訴他,兩天之內的票已經售完,周子明無奈之下,只好另選了一個到附近城市的火車,也只有明天的票了。

這一回,周子明沒有猶豫,直接買了這個班次的。

眼看著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在哪落腳,他手裡的現金不太多,好的賓館也許住不起,更何況,好的賓館都需要提供身份證才可以入住。

周子明左思右想,突然他想起了學校附近有很多的地下旅館、招待所。

這些地方差不多都是為附近的年輕人提供開房場所的,比較適合周子明現在的情況。

他轉而搭車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吃街。

找到了一家偏僻的招待所,開了個單間,房間很簡陋,周子明就著招待所提供的熱開水,拿出在路上順便買的麵包,吃了起來,算是晚飯。

他開啟電視,看了一會兒。

一整天,他都在奔波,不光身體累了,腦子也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所以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到了半夜,他聽到了電視還在放著,就摸到了遙控,按了一下,電視閃了一下,影象關了,房間裡陷入了黑暗中。

周子明躺了一會兒,覺得還是睡不著。

無奈之下,只好爬起來,把床頭的燈開啟。

這時候,門敲響了。

篤篤的敲門聲,讓周子明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樣。

門裡面的人沒有反應,門那邊的人很鎮定的,用一種很有禮貌,很剋制的態度繼續敲著門。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周子明也只能控制心裡面那點不太好的預感,戰戰兢兢的把門開啟。

在門開啟的時候,他鬆了口氣。

不是陳宜,是俞清。

36、神經

俞清站在這間早就老舊的牆壁發黃的招待所,就好象一束還帶著露水的白玫瑰插在了一個豁了幾道口子的花瓶裡面。

整個場面,看起來,要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

對於這個不速之客,周子明實在有些頭疼,但是,他特地找上門來了,就是想躲,只怕也不存在任何可能。

所以,周子明很乾脆的開啟門。

俞清坐在了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周子明摸到了床沿,也坐了下來。

半天沒有人說話。

周子明是在等著俞清開口,而俞清,就好象頭一次看到周子明一樣,眼睛死盯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