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沒長毛的腳爪瘦小纖薄,像極是五爪之間連著薄薄一層蹼,紀浩然已然看到傻了,嘴巴大張還維持著剛剛肚子疼卻不得解放而對金鬃白底黑地破口大罵的樣子,人卻泥塑木雕似的呆望著這還睜不開眼睛只能揮舞小爪的幼獸在自己肚皮上嘰裡骨碌。

紀浩然這一傻,傻得不是一天兩天,他足足傻了一個月。他記得很久以前看書,那上面有句話說得非常貼心,書上說:人類之所以會害怕,根源是出於對未知的恐懼。所以自從紀浩然以莫名其妙的方式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他一直努力以各種說得通的道理去解釋這世上所有的一切,譬如森林裡的間歇湖,譬如綠翎鳥與劍龍,哪怕真的碰上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件,譬如金鬃白底黑地他們與他之間莫名其妙的親密接觸,他們對他的百般照拂千般遷就,浩然也努力用似是而非的理由說服自己。

可世間萬物,即便是科技發達的地球上也有著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又何況是這陌生星球陌生世界,紀浩然連個商量討教的物件都沒有,對於親眼看到從自己的身體裡生出獅豹的後代,紀浩然那一直以來就超負荷運轉的腦袋終於不堪負荷的罷工了。

這男人生子,生的還不是人……這個事已經完全脫出有沒有道理可言的範疇了,它是完全靈異向的,跟紀浩然二十幾年來一直認知的世界完全風牛馬不相及。

從涵洞順著山洞看出去,有朦朧的光線傳進來。這代表此刻已經天亮了,新的一天已經來到。

紀浩然蜷在白底身下,睡眼惺忪。

此時此刻,離天光大亮還早得很,紀浩然是被一陣熱烘烘的風吹著頭臉,呼吸不暢,於是憋著憋著,終於憋醒了的。

雨季之後天上的陰雲又盤恆了二十四五天,沒有下一滴雨。那段日子紀浩然著實提心吊膽了一陣子,擔心頭頂的天公什麼時候一不高興又雷霆一陣,可是隨著最後一天鉛雲散盡,那場懸在紀浩然心上的大水也沒潑下來,本來,這是喜事,可是還沒來得及慶幸,一直噴出涼氣,被浩然譽為天然冷藏櫃的山洞內的石澗就一反常態的開始噴出熱氣了。

不過,紀浩然的理性記憶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還沒等他想明白石澗裡再噴不出涼氣對他們的生活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他身體內部就開始造反,接著一隻靈異向非常規的小包子被他“下”了出來,他的腦袋就徹底漿糊了。

混混沌沌行屍走肉一個月,紀浩然每天睡了不醒醒了不睡,機械似的睜眼發呆閉眼裝死,餓了就閉著眼睛往嘴裡添點東西,渴了就摸索著找點解渴的嚥進嘴裡,直到現在,紀浩然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山腹涵洞從模糊慢慢清晰過來,浩然才覺得他那一直罷工挺擺的腦袋,慢慢運轉起來。

我生了個崽……頭一件跳進腦海的待解懸疑問題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攤開來。

倒不是紀浩然這些天一直把這個問題掛在心上,才在恢復神智的第一時間就把這事挑出來長考一番。其實要是可以,紀浩然真是想選擇性失憶一把,直接把這問題扔回地球上去讓他這輩子都找不回來。可架不住,當紀浩然的視線恢復清晰,一隻黑白毛相間的奶油小貓就在他眼前骨碌著一雙明媚圓眼與他四目相對,甚至在紀浩然的視線對焦之後,小小貓崽嗷嗚一聲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對準紀浩然鼻尖上留下一灘黏糊糊的口水。

紀浩然對著那盛滿討好與羞澀的圓溜溜杏核眼,瞬間癟茄子了。

有一種真情流露,叫天性……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說一週左右就能回來,結果到了家才發現事情頗多,在這裡就不跟大夥一一提了。

《叢林》到此,算是寫完了一半。本來這文預計字數在四十到四十五萬左右,但是中途歷經同步盜文事件,對三兒這種憑著一股熱情寫文的人來說, 這個打擊不是一般的大,所以那時候三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