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個嗜財如命之人連黃金都不要了,由此可見危機的嚴重程度,這種危機不是天下亂匪造反,而應該是天下各大勢力都拋棄了朝廷,楊玄感造反引發的震盪波使很多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在帳外喊道:“主帥,出事了。”

張鉉一怔,他隨手將珠子揣進懷中,快步走出了大帳,只見帳外抬來一副擔架,擔架上之人正是楊善會,他已經暈過去了,臉上肌肉因痛苦而扭曲。

張鉉吃了一驚,急上前問道:“是怎麼回事?”

“啟稟主帥,剛才一輛馬車從軍營門口駛過,將楊司馬扔下來,被當值的弟兄們發現,將他抬了回來。”

一名校尉低聲對張鉉道:“四肢皆被打斷,傷勢很重。”

張鉉頓時勃然大怒,是誰敢對自己的人下這樣的毒手?

他剋制住滿腔怒火,上前檢視楊善會的傷情,這時,楊善會呻吟一聲,慢慢甦醒過來。他看見了眼前的張鉉,聲音低微道:“將軍,屬下今天去。兵部辦入職手續。”

“這我知道!”

張鉉握住他的手問道:“但我想知道是誰幹的?誰對你下手?”

“是……宇文智及。”

“他為什麼要對你下毒手?”張鉉又追問道。

“我辦手續時……他也在兵部,當時他說話很難聽,當眾辱罵將軍,我忍不住斥責他幾句。他便在天津橋追上我,下令手下圍攻”

這時,軍醫匆匆趕來,簡單檢視一下傷情,便令讓人將楊善會抬去軍醫大帳。

張鉉望著楊善會的擔架走遠,拳頭不由慢慢捏緊,新仇舊恨一起被勾了起來,不殺這個宇文智及,他張鉉誓不為人

黃昏時分。在宣風坊的一家胡姬酒肆內,四名朝廷權貴公子聚在一起喝酒,夏侯儼、宇文智及、元敏和楊績,楊績是郇王楊慶幼子,被他父親派到京城打通各個關節,楊績由此結識了夏侯儼和宇文智及,眾人臭味相投,很快便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宇文智及這兩天心情十分惡劣。由於雲定興找父親告狀,加之這次突厥大軍抓捕楊廣失敗。他父親便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他身上,他將狠狠大罵一頓。

今天宇文智及去兵部替父親辦事,正好遇到了剛被兵部任命為張鉉帳下司馬,前來辦理任職手續的楊善會,兩人發生了口角,宇文智及一時衝動。便喝令手下打斷了楊善會的四肢,將他扔回張鉉的軍營,以示對張鉉警告。

但當宇文智及冷靜下來,他也知道自己闖了禍,把張鉉的帳下司馬打傷。張鉉豈會善罷甘休,他又後悔,又有點害怕,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始終一言不發。

夏侯儼拍拍他肩膀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弟的心情竟如此惡劣!”

旁邊元敏知情,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那個張鉉?”

夏侯儼不由一怔,他上午還去見了張鉉,怎麼宇文智及也和他扯上關係了?他便不露聲色問道:“老弟,到底是怎麼回事,和張鉉發生衝突了?”

宇文智及長長嘆口氣,“倒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手下司馬楊善會,我今天和他發生了衝突。”

宇文智及便簡單地說了幾句,最後悻悻道:“本來我不想動手,但他說話太放肆,好像投靠了張鉉就可以不把京城的官場規矩放在眼裡,我就出手狠狠教訓了他,讓他明白,在京城還輪不到他放肆。”

夏侯儼這才知道原由,便笑道:“這種小人物不值得和他計較,丟份子,教訓一頓就算了,老弟何必還耿耿於懷,來!我們找個粉頭唱唱小曲。”

這時,一名樂師帶著歌女走進房間,元敏卻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他上前關上門,回到座位低聲道:“這個張鉉野心勃勃,非同一般,聽說他在江都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