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一早備著草蓆呢,早知她快不行了。”

兩個婆子商議著,分頭去了。

終於,拖拖拉拉的來了兩個不情不願的小太監,將被席子裹住的人,抬到板車上,從角門出了宮。

將人丟在亂葬崗上後,胡亂點了把火,便匆匆離去了。

而他們剛一走,那火堆裡的人便忽的動起來,快速的從草蓆中爬出來,在地上一通亂滾,將身上剛燒著的地方全都滾滅了。

待得站起身來時,雖瞧著依舊破爛髒臭,但身上的氣勢卻已經完全變了。

可當她正預備離開時,脖頸處一涼,一把刀赫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嫣妃娘娘,同在下走一趟吧。”

還未等人反應過來,那架刀的男子已經猛地抬手將她打暈。

等藺嬋再醒過來之時,是一盆冷水潑在了她的臉上。

坐在她面前的,正是洪正。

“嫣妃娘娘,進了這兒,您該交代的,就都交代了吧,您少受些苦,奴才也早些完成上頭的吩咐。”

洪正笑的溫和,可眼底的寒光,卻叫人毛骨悚然。

而彼時的玉璋宮裡,裴曜和方玧剛用完晚膳。

福喜來傳了訊息,裴曜聽罷,只吩咐好好審問,留活口,便就讓他下去了。

這時候,方玧端了消食茶遞給他,才問道。

“皇上是怎麼察覺不對的?元和都那麼湊近瞧了,也沒發現端倪呢。”

“元和說,謝氏身上有腐臭味兒,像死魚爛蝦,她待的屋裡,散發著一樣的氣味,但謝氏雖說病了,卻沒有傷著哪兒,以至於傷口流膿腐敗,既然如此,朕猜測這氣味不是她身上散發的,大概是屋裡某樣東西散發的。”

“死老鼠什麼的,不至於滿屋都有異味,所以朕猜測,是不是更大的東西,比如,人。”

裴曜沉聲一字一句道。

聽到這裡,方玧不由心裡一陣噁心,強忍著不適道。

“所以皇上猜測,藺嬋殺了謝氏,藏屍在那間昏暗的屋子裡,自己也好喬裝成謝氏的樣子,躲在那裡。”

“是啊,如果她不盯著謝氏的屍首,一旦有人發現謝氏的屍首,她豈不是就暴露了,所以得親自看著,可現如今天熱,死了人,不會不腐敗。”

裴曜微微抬起下顎,眉頭也是蹙起。

“加上今日我和你的人,分別去冷宮走了一趟,傍晚這謝氏便死了,更是死的巧,這要是白天死,拖出去,還天亮,夜裡死,也是第二天才會被拖出去,唯有這傍晚時分,死了人還來得及拖出宮,故而朕愈發確定幾分。”

聽罷這些話,方玧點了點頭,忙叫青容和雁微把窗戶開啟透透氣。

畢竟這些話光是聽著,聯想場面,就叫人腸胃有些不適。

看出她的難受,裴曜也是立刻改口說起別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而次日,裴曜手裡就已經得到了一份洪正審出來的結果。

看著這紙上的內容,裴曜的面色陰沉晦暗,隨即在早朝結束後,把一眾心腹大臣叫來了御書房,把這東西丟給了他們。

“都看看吧,依著這份東西,人證物證俱在,你們好好想想,如何同上陽國那邊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