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兄弟姐妹?”

被問道這個問題,方玧一直平靜的面容上快速的閃過一絲悲色,旋即歸於平靜。

垂眸答道,“妾身是次女,姨娘...姨娘早逝,只有妾身一個子嗣。”

裴曜何其敏銳,即便是一閃而過的情緒,也被他捕捉在了眼底,心中對方玧在母家的處境也有了瞭解。

衣裳都沒換,說明這一身應當是她最好的行頭了,可見拮据困頓,生母又早逝,必定是艱難長大的。

好不容易熬到出嫁的年歲了,沒想到卻被送入東宮來替了她的嫡姐,倒也是命途多舛,有幾分可憐。

不過這種環境下還能養出如此沉穩的性格,倒是說明她的資質不錯,至少不笨。

裴曜的目光從她面上劃過,平靜道。

“逝者已逝,生者得為自己活。”

“多謝殿下寬慰。”

方玧垂眸,眼神落到旁邊桌案上的書上,又道。

“晚上看書傷眼睛,殿下千萬愛重自己的身體。”

裴曜笑了笑,牽過了她的手。

“既如此,那便就寢吧。”

方玧紅著臉低低的應了一聲,而後便起身服侍著裴曜寬衣了。

燭光熄滅,圍帳落下。

女子嬌軟的身軀臥在錦被之中,微微顫抖著抬手環住了裴曜的脖子,身體靠攏過去,將臉半埋在了他的頸窩處。

“請殿下憐惜。”

方玧聲音輕顫,柔若無骨,低綿婉轉,似她這個人一般,若晨光下初開的蓓蕾,花瓣上託著朝露,媚而不妖。

雖然裴曜沒說話,但動作卻輕柔了幾分,方玧知道,他應當是心軟了。

侍寢的結束比想象中要順利許多。

讓她意外,結束後,裴曜沒有讓她離開或者去偏房睡,而是讓她留了下來。

倒也不是說規矩裡她侍奉完就要必須要走,而是方玧這些日子也有暗地裡打聽過,太子似乎很少留人過夜。

所以能被留下來當然是好事了。

不過方玧也能猜到,大約是她侍奉的還不錯的緣故。

雖說以色侍人不能長久,可眼前都抓不住,還談什麼別的呢,故而一開始,方玧就是想從以色侍人來入手的。

為此,她在還未入東宮的時候就已經在暗地裡下過些功夫了。

先用色相留住裴曜的興趣,才能慢慢向他展示皮囊下的靈魂不是。

從前院回去後,入東宮以來的第一波賞賜就送到了。

太子一份,太子妃一份,這都是規矩裡的東西。

不過讓方玧意外的是,楊側妃竟也送來了一份,且顯然比其他按著規矩送的東西要更實用。

楊氏送的是一盒銀豆子,共五十兩,還有一些時興的布料並兩樣首飾。

方玧無疑是很缺錢的,入東宮還不足一個月,並未發份利,這些時日打賞下人的銀兩都是她閨中時候費力攢下的。

昨兒去前院侍寢,她又打賞了裴曜身邊奴僕,確實已經捉襟見肘了。

但楊氏如此示好於她,究竟是想結盟,還是拉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