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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你來了。”

長公主眨了眨眼睛，一滴淚盈盈欲滴，懸在眼角邊上，“將軍何其無辜，您為何下死令？”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輕輕地幫她捋起碎髮，指尖最後停留在她耳畔那朵黑玫瑰上，緩緩地說道：“因為你實在太漂亮了，不該去勾引他的。”

長公主蹲在他膝蓋邊上，像一隻受驚的小鹿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將軍一路護送深姬而來，他曾經說王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將軍心目中最尊敬的人，是您啊，他一心念著的也是王的子民，深姬不過是亡國公主，命薄如紙，實在不值一提。”

他彎下腰，捧起她的臉，看著她蓄淚的眼睛，“你不該這樣妄自菲薄的，你很好，以後不要這樣說自己了。”

淮漣就像在看一幕幻境，心底忽然隱隱泛起疼來。這個人是柳三水嗎？或許只是長得一模一樣吧，長公主不是說他是王麼，是哪國的王？她猛地意識到面前這一幕應該是發生在千年以前的事情，就跟之前在河底古城裡所見一樣，應該是有人故意留下幻境給後人看的，她定了定神，繼續看下去。

長公主將自己的臉埋入他的掌心，鬢髮上的黑色玫瑰綻放得神秘妖嬈。他輕輕地撫了撫她的後背，“我可以允許你去看他最後一面，如果你不怕血，明日就去刑場觀禮。”

她的聲音沉悶絕望，“將軍他，恐怕不想見深姬。他以為是深姬陷害了他，他不恨王，獨獨恨深姬。”

長公主埋著臉看不到他的神色，一旁的淮漣卻看得分明，他勾起嘴角，揚起一抹近乎惡毒的笑來，嘴裡卻溫言款款地說道：“你去見將軍最後一面，以後就斷了這個念想，好好呆在我身邊。”

那個笑，令淮漣毛骨悚然，後背冷汗淋漓。

長公主站起來，身子搖搖欲墜，“去見最後一面……”她邁出步子，腰間緋紅色的佩飾被風吹得高高揚起，耳畔又緩緩綻放出一朵黑色的玫瑰。身後那些飛舞的蝴蝶忽然又收斂起翅膀，安靜地停歇在祭壇周圍。

他看著她離去之後，木著一張臉，重重地躺下去，無數白蝶被濺起，飛舞在他身邊。他躺在祭壇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淮漣繼續蹲在旁邊，看著他，“柳三水？”她試探著喊他的名字，心底其實並沒有抱什麼希望，他甚至看不到自己。

他卻側過頭來，目光直直地盯著她，淮漣心裡跳了一下。

但是他又面無表情地轉回去了。淮漣確定這是結界裡的幻境了，她要趕快出去才是。她轉身踏出一步，腳下陡然生出一朵火蓮來。她又邁出一步，又是一朵火蓮。她彎腰想拾起腳下的蓮花，一簇紅色火苗忽然從花心躥出，差點灼燒到她的手指。淮漣只好往後退去，兩朵火蓮綻放在青石板上，阻擋了她的去路。

是火蓮啊，那柳三水應該就在附近才是！

淮漣環顧四周，驀然發現身後的祭壇已經不見了，那個黑袍男子也消失了。四周又陷入恐怖的虛無裡，只有無邊無際的空白，不見天地，也不見邊線。她盯著腳下的兩朵火蓮，心裡驀然一動，從自己小腿部拔出那把流虞短劍來，叮地一聲扣在蓮花中心，火焰燃燒起來，似乎有風，吹動著火焰往一邊倒去。

淮漣將短劍收回來，然後朝著風吹來的方向走去，嘴裡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柳三水、柳三水……”

聲音徘徊在空蕩蕩的蓮境裡，甚至有迴音出現，震得她耳膜生疼。

“不可以！”一聲驚呼嚇住了淮漣，她立在原地，循聲望去，卻看到柳三水正急急地朝前面跑去。她趕緊追上去，“柳三水，你要到哪裡去？”那黑袍男子卻始終沒有理會她，淮漣跟著他跑去，良久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人應該是躺在祭壇的那個人，深姬長公主嘴裡的“王”……

不知跑了多久，淮漣氣喘吁吁地彎下腰，扶住自己的膝蓋，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