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要不要把心晴的事對裴奚貞說呢,哪想話音剛落他就眼色大變,我聽見了“砰!”的一聲便回頭,因為只有重物從高空落下砸在地面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一個人墜樓了。

腦袋與硬地磚的碰撞之下,像花一般綻放出一團血色霧氣,紅的、白的散了一地。還有幾滴血濺向我們的臉,連忙用手遮擋。透過指縫,我看見墜樓之人趴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沒了生息。觀其飄逸的長髮和嬌弱的體形,死的是名女子。

她上身赤裸裸的一絲不掛,背部似乎有什麼東西,但看不清楚。

裴奚貞的眼球都快瞪掉了,嘴巴也張成了“O”字形,足夠塞倆雞蛋的那麼大,血腥味漸漸變濃,他才緩過神,“小宇,你可以琢磨琢磨改行當預言家。”

我們走近一看,死者的眼睛都不知道迸飛到何處,頭顱四分五裂,像散了的拼圖,死狀很難看。目光落在她的後背,蔬菜狂魔的一貫作風……

兩根胡蘿蔔深深從背部插入她肋骨,即使墜樓也沒彈出來說明嵌得很緊,一根茄子橫著卡在她脊柱骨,縱觀死者背部,如一張調皮的笑臉。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充分的鍛鍊我的心裡承受力,這次沒太激烈的嘔吐感,僅微微有些不適。

“扶風而下,笑臉,呵呵……”裴奚貞喉嚨發出“咯咯”的怪笑,顯然看出些門道,他說:“兇手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一笑扶風這四個字表達的淋漓盡致。小宇,她可是遭了池魚之殃,替你死了。”

我諷刺說:“頭兒,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風涼話呢。”他看死者像看藝術品一樣品頭論足,令我很反感。死者好歹也算我鄰居,算起來,我才是始作俑者,間接害死了她。

“兇手剛剛作案,死者墜落前咱倆還在樓道口,他應該還在這棟樓中,眼下咱就倆人,不能冒然衝上去,一個人上去沒照應容易被埋伏,咱倆全上去沒人把守樓道,兇手可能會趁機溜掉。”

小區裡炸了天,很多人離老遠駐足遠望,有的在樓上把頭探出窗戶向下看。

“碎得跟拼圖似得,認不出是哪家的。”我嘆息道,死者雖然是我這棟樓掉下來的,但是她的頭部幾乎碎了,人也摔變了形,更何況我讀警校這四年回來住的時間很短,無法辨認是誰。

“不對勁!”裴奚貞拔了根鬍子,盯著屍體,想了想說:“我見過不少跳樓的,第一次看見有人腦袋摔得稀碎。你這棟樓最高也就七層,就算往下用力跳,也不至於成這樣。”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死相有悖常理,打個比方,死者的身體是七層樓摔下的效果,頭顱卻和幾十層樓那麼高墜落才會有的碎裂程度。

裴奚貞先報了警,然後湊近屍體看了看,道:“她身旁的地磚被下落後震出挺多裂痕,少量的碎地磚塊向外震飛,但是飛出的不遠。腿部和肩部輕度變形。”他抬起頭仰視我家住的這棟樓,“以人的重量,只有從五樓、六樓的高度墜落,才能造成這種震度。”

我疑惑道:“就不能是四樓或者七樓掉下來?”

“四樓掉下來,地磚頂多裂、碎,不會彈向一邊,換成七樓,她身體會中度變形,震飛的碎地磚會比這遠很多。”

“現在該怎麼辦?”我問。

“等警察來,人手夠了,搜樓!”

此時人手不足的弊端暴露無餘,遲則生變的道理誰都懂,但無可奈何。我鬱悶的說:“頭兒,啥時候給咱D。I。E招兵買馬啊?哪怕隨便拉幾個人湊數也行。”

“編制超過兩人低於四人,年總破案數為六件,超過四人低於七人,為十二件。”裴奚貞滿臉寫著無奈,“超過七人,取消人均每月封頂一萬元的福利。不然你以為我願意寧可沒人也不隨便招人進來?咱D。I。E只有走精英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