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凌空虛寫,卻也是唐雨萬萬及不上的。

自己要練到什麼時候,才能有如此精妙的運筆?

李勃再退,憋得臉通紅。

而東郭南一直在進,步履輕快。

眼看李勃退無可退,再退就要退下高臺了。

全場此時雅雀無聲,高臺之上曹大人和孟大人搖頭嘆息,而下面的眾多武陵士子則是個個面紅耳赤,沮喪之意形於色。

眼看李勃是要敗了。

就在此時,李勃突然大喝一聲。

他的雙眼射出道道精芒,眼眶瞬間泛紅。

而他的筆法瞬間一變。

他的起筆從上而下,當空一個轉折,強大的氣勢從他筆端奔湧而出。

這一筆,便讓人覺得心生豪情萬丈……

唐雨看得心遽然猛跳,一顆心臟只差蹦到口中來。

“這是《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李勃嘴中大聲吟唱。

他的筆一改先前的凝重,變得瀟灑灑脫,狂放不羈,真如人醉酒作書一般,連他的人似乎在這一瞬間都有了醉意。

這一個轉折,他止住了頹勢。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

李勃再一次大聲吟唱,腳下大大的往前邁了一步。

對面的東郭南微微蹙眉,“咦……”了一聲,竟然向後退了一步。

“好!”

全場士子歡呼一聲,眾人士氣暴漲。

李勃卻似乎根本聽不到周圍的鼓舞,他完全沉醉在自己的書道之中,運筆越來越快,越來越狂放。

他再一次大進一步,而東郭南再退一步。

他一共進三步,東郭南就退了三步。

可是僅僅這三步之後,東郭南的筆法也變了。

他的筆法一改先前的輕靈飄逸,變得如運刀一般,一劈,一撩,一頓。

先前李勃酣暢淋漓構築起的氣勢,就在這一頓之下,轟然崩潰。

強大的氣流在空中盤旋,李勃長袍烈烈,他的臉憋得通紅,卻抵擋不住這股氣流,往後退一步,二步……

再一次,他退到了高臺的邊緣。

東郭南臉上的笑容浮現,道:“子安兄書道果然一絕,佩服,佩服!單比氣勢,卻是我輸了呢!”

李勃雙眼通紅,羞愧滿臉,卻無可辯駁,黯然低頭,道:“東郭公子高才,我甘拜下風……”

讀書人委婉,東郭南看上去謙虛,實則是居高臨下,指點江山。

說李勃氣勢強也並不是什麼好話,氣勢強,便是城府淺,如胸羅永珍,又哪裡需要這般咄咄逼人?

大楚最是強調學士氣度,什麼是氣度?

瀟灑飄逸是氣度,雲淡風輕是氣度,舉重若輕是氣度,像李勃這般,憋得臉紅脖子粗,那就不是氣度了,東郭南這嘲諷水準高,偏偏李勃作聲不得。

誰讓他技不如人,是個失敗者呢?

聖人學派最是強調禮儀,一個失敗者,便是後學,後學的身份比前學低了一等,如何能對前學不敬?

李勃敗了,廣場之上又恢復了死寂。

東郭南將手中的摺扇開啟,風度翩翩的回到坐席,扭頭看向蘇雨樵,臉上笑容很盛。

蘇雨樵永遠都是那副苦瓜臉,冷若冰霜,讓人難以接近。

此時,她卻微微蹙了蹙眉頭,道:“東郭解元既然無所不精,就不知琴道是否也精深,今日端午佳節,你我何不撫琴一曲,也算為今日咱們四家文會助興?”

東郭南忙道:“先知,你這是要讓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了,琴棋書畫,博大精深,誰又敢說自己精深?我倒是久聞先知是琴道高手,內心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