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松回到挽月山,已經是後半夜了。 籬笆小院裡正亮著燈,玉沉璧歇在屋外的藤椅裡,身上蓋著毯子已經睡著了。 “師尊怎麼在外邊?”景松輕聲問道,生怕會吵醒玉沉璧,看向站在一邊的殷柳。 “師尊擔心你,一定要等你回來。”殷柳冷聲道,對景松沒有幾分好臉色,“師尊交代你的事,解決完了嗎?” “嗯。”景松彎腰抱起玉沉璧,轉身往屋裡走,“多謝殷師兄照顧師尊,現在我已經回來了,就不必麻煩再殷師兄了。” 這話說的極其見外,殷柳憤然道:“景松,這也是我師尊!” 回應殷柳的,是景松用腳關門聲。 進了臥房,景松將玉沉璧放下。 “鬆鬆?你回來了。”玉沉璧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手臂撐著身體坐起。 “回來了。”景松抱著玉沉璧,輕吻了吻他的眉心,“弟子先去沐浴,師尊別等著弟子了。” “等你也無妨,有沒有想問為師的?” “師尊身體不好,還是早點睡吧,有事明日再說。”景松扭頭出去了。 玉沉璧也沒有再睡,點著一盞燭燈靠在床頭看書,一直等到景松回來。 相較之前沐浴的時間,景松今日明顯用時更久。 青年人帶著一身溼漉漉的水汽回來,景松站在床邊,擋住了玉沉璧的燈光。 “師尊。”聽著語氣有些沉悶,眼前的人看起來情緒不佳。 “上來吧。”玉沉璧放下書,預想到接下來可能又得哄他,朝床榻裡側靠了靠,給景松騰出位置。 “嗯。”景松在玉沉璧身邊躺下,轉頭擁住了玉沉璧,而後將燈盞揮滅。 屋裡,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兩個人捱得極近的心跳聲,和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 青年人的心跳很快,昭示著他此時的緊張,玉沉璧定定凝視著他,等著景鬆開口。 玉沉璧已經做好準備要哄景鬆了。 沒想到景松久久卻沒有說話,久到玉沉璧以為,景松已經睡著了…… “師尊,”景松忽然將玉沉璧摟緊了,語氣裡帶著莫大的恐慌,“你以後會不會不要我了?” 青年人的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玉沉璧猜測,祁連氏太過神秘,景松這孩子的安全感不高,應該是被今晚的事嚇到了。 玉沉璧撫摸著景松的頭髮,很是認真的回答他,“不會。” 景松嗓音發顫,“祁連呢?你會不會回祁連?還會不會回來?我沒有祁連氏的通行令,如果你走了,我又該去哪裡找你?” 玉沉璧被這一連串的發問砸得有些蒙,籠統地解釋了一句,“為師如果去祁連,也會帶你一起去。” “真的嗎,師尊?” 景松的語氣裡滿是哀求,將他自己放在了極盡卑微的狀態,似是在朝玉沉璧搖尾乞憐,“你真的不會拋棄我嗎?” “為師保證,絕對不會……嘶。” 玉沉璧忽然倒吸一口涼氣,是景松一口咬在了玉沉璧的肩頭,留下來一道很深的齒印。 以及景松的一滴淚珠,滑進了玉沉璧的衣領裡。 玉沉璧溫聲安撫著他:“鬆鬆,你什麼也別多想,為師以後再也不會瞞著你了。” 景松將整張臉埋進玉沉璧的懷裡,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你不能不要我,師尊,我離不開你的。” “鬆鬆,早點睡吧,”玉沉璧輕拍著景松的後背,“所有你想知道的,為師明日全都告訴你。” “好。”景松摟緊玉沉璧的腰,又賭氣似的開口,“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走。我要一直纏著你,纏你一輩子。” —— 翌日,晨。 玉沉璧靠坐在床頭,推了推懷裡的人,“鬆鬆,你起來。” 景松伏在玉沉璧懷裡,側頭枕在玉沉璧的腰腹間,“我不。” “為師本姓祁連,不是修真界中人。”玉沉璧對他一向縱容,撫著景松的臉緩聲開口。 “但是祁連這個姓氏太過招搖,而且祁連古族也有祖訓,不允祁連古族的人在外以祁連氏自居,所以我為我自己取的玉姓。” “祁連古族究竟是什麼來歷?” “祁連古族可追溯到上古時代,是最早的六界之一,以法陣絕學出名。後來修真界中迭代發展,萌生了各大門派,祁連古族適應不了新的規則,也就退出了修真界。” “師尊,我聽謝公子說,祁連氏如今生存在無妄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