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過了明日,朱魚和項三十六比過,如真是驚世天才的料子,到時候還有什麼不好說?

在雲夢閣,朱瞎子和眾人一一週旋完畢,時間已經接近亥時。

從後三進過來的通房丫頭早在外面恭候多時了,這丫頭出自芳妃親自調教,最是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然而今日其氣色卻甚是不好。

朱瞎子將她叫到身前,擰著眉頭道:“小蘭,今日十三香廣場的事情在府裡都傳遍了?”

小丫頭乖巧的跪下,道:“回將軍,全府上下都已經知道了,後三進的夫人們都在議論此事呢!大夫人讓我恭喜您,我將門又出一虎子!”

朱瞎子冷冷一笑,漠然點頭。

他是久居高位之人,思慮問題更喜歡從權謀機變著眼。

前些時日朱魚胡作非為,朱瞎子放話後輩恩怨後輩解決,無人敢忤逆,那不過是因為朱魚縱然有萬般不是,卻終究只算是庸碌之輩,他縱然胡作非為,也不過是纖芥之疾,無足輕重。

可是自今日之後,朱魚名揚西楚,從西楚後輩之中脫穎而出,其地位和先前不可同日而語,對自己來說固然是一喜。

可是對西楚其他勢力而言,恐怕是天大的噩夢,今後各方勢力恐怕都要在暗中發力了。

而這些勢力之中,只怕來自將軍府後進也不會少。

朱家後輩眾多,一幫女流之輩不通天道,卻個個希望為自己的兒子爭個好前程,好未來,說不得今後朱魚要遭遇莫測之險了。

輕輕的擺擺手,小蘭退了下去。

朱瞎子回頭看向屏風後面,慚然道:“青衣,說到識人之能,這天下恐怕無人能出其右了,我自愧不如,朱魚這小子,你看得真準啊!”

屏風後面,羽扇綸巾閃出一人,面帶微笑道:“大將軍,你對二十七公子可有安排?”

朱瞎子搖搖頭道:“正要和青衣你商量,我觀這小子不是池中物,此子行事,不合世俗,修為套路也不拘常理。真要讓其成大器,恐怕我西楚這一方世界難以對他有助。

萬一不成,恐怕我也只有……”

他摩挲雙手,從手中取出一塊兩寸見方,黝黑如墨的小玉符,他雙眸緊盯玉符,一向桀驁不馴的他,神情變得極其恭敬,眼中甚至有淚痕閃動。

柳青衣一看到這玉佩,目中精芒一閃,跪倒在地,顫聲道:“大公子,您……您莫非是想讓二十七公子去那裡?”

朱瞎子獨目含淚,點點頭。

柳青衣搖頭道:“屬下以為不可,二十七公子乃天降之才,四十多年來命運多舛,現在卻能獨闢蹊徑,展露出絕世天才。我認為其必有過人之處。

大公子只需順其自然,我認為一切自有天定,無需過於強求。”

朱瞎子獨目看向柳青衣,道:“青衣,此言真是心裡話?二十七這孩子,不似我這般,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如去那裡,定能比我更有成就,為什麼不能去?”

柳青衣眼中淚光閃耀,只是俯首拜倒,顫聲道:“大公子,我句句是肺腑之言,發自於心。我柳青衣跟隨公子五十年,何曾說過半句虛言?

青衣這百餘年,修為無所成,不過會一些兵馬戰陣之技,卻也是傳自老仙翁的一點皮毛,而奇門遁甲,星象占卜,命運天道之學,更是隻一點皮毛。

但僅僅皮毛之技,卻也能縱橫天下,在這一方世界闖了名號出來,由此可見,我之觀人也有了幾手粗淺的本領。所以還請大公子萬萬要聽我之言。

二十七公子我觀不透啊,此子莫測高深,定有造化庇護,無須我等過於將一些事物強加於他,他日其也必定有成……”

朱瞎子不再言語,只是用手輕輕的撫摸那黝黑的玉符,他手掌粗大,小巧的玉符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