併購之後,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崗位是不是會受到影響。

之前,儘管紅城機械廠的領導多番的勸導,算是把這種恐慌的情緒壓制下去了。可是,之後,付廠長等人被警方帶走。其實已經讓這種情緒更壓抑,更為恐慌了。

此時此刻,在秦放文這種巨大的利益面前。一時之間。廠裡面一些羨慕嫉妒恨的人卻是心裡不平衡了,這麼一鼓動。頓時,所有的職工都站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整個會場的氣氛頓時就亂了起來。甚至,人群已經開始朝主席臺這邊移動了。

看到這裡,賀玉笙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目光掃視了一下旁邊的姚定國。紅城市是他姚定國的地盤,紅城機械廠早在兩年之前就從省國資委轉移給了紅城市委市政府委託管理。

雖說,管理關係還在省國資委,可是,實際管理的,還是紅城市。此時此刻,賀玉笙高度懷疑,這個事情就是姚定國策劃出來的。其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在會議上出醜。

畢竟,這個簽約儀式是自己搞出來的,這是代表了他賀玉笙的政績和名聲,而且,在這個檔口,在聶書記的關注下,出了這種事情,聶書記臉面無光,那還有他賀玉笙的好日子麼?

這樣一來,文寶貴不就佔得先機了麼?

不要怪賀玉笙的心思複雜,事實上,在體制內,這種事情,的確有可能發生。賀玉笙眉頭一擰,對著旁邊的秘書吩咐道:“你,馬上和警方聯絡一下。立刻調派警力過來,維護秩序。”

說著,賀玉笙轉身對著旁邊的聶振邦道:“聶書記,您看,這種情況。我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一場喜慶的大會,開到最後,卻演變成了這麼一個局面,聶振邦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這是在對省委的挑釁。在已成的事實面前,妄圖強姦民意來推翻這個結局,這是在挑釁黨和政府的威信。

聶振邦淡然的看了旁邊的姚定國一眼,這個事情,斷然不是姚定國策劃的,出了這種大事,姚定國也脫不了干係。絕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迴避?不要回避。玉笙同志,這是黨的天下,我相信,我們的人民群眾是不會對我們不利的。因為,我們是從群眾中來的。”聶振邦站立起來,斷然拒絕了賀玉笙讓他迴避的請求。

針對這種事情,聶振邦的經驗十分的豐富,此時迴避,不但不會有效果,反而會引起群眾的疑惑。

在體制內,不少事情就是這種情況引起的,原本是很簡單,很正常的事情,鬧到最後,反而不可收拾,越鬧越大,終歸到底,還是這種畏懼的心思在作祟。

眼前的事情,聶振邦一看就明瞭,無非是財帛動人心,再加上,下崗分流的壓力,有些人,已經知道自己下崗已成定局,所以,希望破壞這個收購,繼續讓政府虧本養著。

實際上,企業改制的難點也是這樣。除去那些侵吞資產、違法亂紀的事情不談,不少改制沒有成功,說白了,就是觸及了這種好吃懶做的人的利益。

站了起來,聶振邦拿起了話筒,大聲道:“同志們,都安靜一下,我是聶振邦。我想,如果說,我在這裡,賀省長在這裡,包括紅城市的姚書記在這裡,我們三個人都不能為大家解決問題的話,那麼,紅城機械廠就真的無法解決問題了。現在,收購的協議已經簽署了,在這裡,我表個態,如果大家不願意。紅江省委,寧願毀約,賠償移山集團兩億的違約金。我們也毀約。但是,大家不能這麼鬧。這麼鬧無濟於事,到最後,即便併購不成功,紅城機械廠將要面臨的也是破產這一條路。”

聶振邦的話語,斬釘切鐵,果敢有力。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每一句話都是鏗鏘有聲的。而且,話語直白,根本就不擔心得罪什麼人,也不怕矛盾激發。

這樣一來,反而把所有的職工都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