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督民,跑到我鄴都來做什麼!”

趙普道:“奉我大唐天策上將令,來為將軍送一場功業富貴,為鄴都內外數十萬軍民送一場平安。”說著將檄文一舉。

範延光哈哈笑道:“我的功業自己手創,我的富貴是陛下所賜,鄴都內外軍民,自有我軍衛護,不勞別人來送,與你們張元帥也沒有什麼關係!”

趙普道:“功業暫且不論,將軍與在座諸位今日的富貴固然是石敬瑭所賜,但來日的富貴,石敬瑭還能保麼?”

這句話說將出來,在場人等無不變色,孫銳、馮暉齊齊看向範延光,親石敬瑭的幾員部將則紛紛勃然大怒,喝道:“大膽!”

監軍更是站了起來,指著趙普道:“給我推下去!斬為肉醬!入湯煮了!”在場的刀斧手卻都不動,有兩個部將忍耐不住。跳出來就要掐住趙普。

範延光猛地喝道:“住手!”那幾個出來的部將才縮了回去。

範延光指著趙普道:“我等來日之富貴,為何不能保?”

趙普哈哈道:“將軍聲望雖隆,自覺如今手中所掌兵力,比杜重威如何?”

範延光道:“杜帥手掌大軍十餘萬,當初抽調北上的又都是精兵強將,我鄴都人馬。不過數萬,自然有所不及。”

趙普又道:“那杜重威的兵力,比起耶律德光傾國之兵又如何?”

範延光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契丹傾國之兵,我大晉就是舉全國之力也不過與之抗衡,杜帥不過得我大晉一軍,如何能與契丹傾國之兵相比?”

趙普笑道:“範將軍自承鄴都之兵不如幽薊,幽薊之兵又不如契丹,而契丹如今又已被我天策唐軍大破於上京,其祖宗社稷之地已落入我手。數十萬大軍轉眼間灰飛煙滅,耶律德光僅以身免,這事在座諸位想必都已聽說,漠北既平,契丹既破,我天策北征大軍已經轉向南下,範將軍以為,屆時憑他杜重威區區之輩。能擋得住龍驤、鷹揚、汗血三軍聯手一擊否?”

範延光聽到這裡,忍不住聳立起來。校場中各部將更是議論紛紛,眾將皆知契丹強悍,但更知道天策更強!晉軍遇不得契丹,契丹遇不得天策!如今河北局勢大壞,校場之上可沒一個人認為杜重威能擋得住張邁、楊易的夾擊!

趙普繼續道:“範將軍縱然手握數萬兵馬,不懼折德扆將軍。但幽薊破敗之日,就是我天策百萬大軍繼續南下之時,鄴都平川之地,能擋得住我天策鐵騎壓境麼?鄴都一破,河北便易手。山東便震動,那時候石敬瑭還能坐得穩洛陽的寶座?一個寶座都坐不穩的偽皇帝,還能保得住各位的榮華富貴麼?”

他的反問一句接著一句,問得範延光頹然坐倒。

監軍跳了起來,叫道:“將軍,不要再聽他虛言恫嚇了!若他們真有那個本事,直接殺過來就是了,河北再派這個人來聒噪!”

趙普哼了一聲道:“我軍不是不能攻下鄴都,而是我們元帥有好生之德,不願意河北生靈塗炭,只希望中原的戰亂能早日結束,因此派我來奉勸諸位早日歸唐,擁戴新朝,共享太平。但各位若執迷不悟,則等到大軍南下之際,恐怕就悔之晚矣!”

監軍大怒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來人,將他推下去斬了!”

範延光的心腹部將孫銳跳了起來,怒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再說他是張元帥派來的人,你要殺他,是要斷我們後路麼!”

監軍怒道:“你……你……你……你什麼意思!難道你竟起了異心!”

孫銳道:“起了異心又如何!我老孫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張先生把檄文說給我們聽,也知道張元帥說的有理!洛陽的那位石天子,他不配做天子!他既然保不得百姓的生計,又保不住我等的富貴,我們憑什麼還要替他賣命?”

監軍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