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的騎士向前方湧去。中將與自己計程車兵們穿著著漆黑的鐵甲,行走在佇列前方。他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背後那條明黃色帶著黑色條紋的披風。從士兵們歎服的議論中我瞭解到,那是“劫掠之虎”克勞福的旗幟和象徵。

將軍的戰馬從我們東側不遠處走過。他看了我一眼,命令自己的騎士們繼續向前移動,自己策馬來到我的身前,逐散了四周的看守。

“中校……”他看著我,又看了看前方的城牆,意味深長地說:“輪到我了呀。”

我向著這個傑出的將領和軍人微微欠身行禮,誠摯地祝福道:“您多保重,將軍,希望您平安歸來。”

“怎麼,不祝我武運昌隆,得勝而歸嗎?”將軍有些調侃地對我笑道。

“對不起,將軍……”我也將目光投向前方的鹿紋城堡。此時,正午的太陽已經騰躍到天頂,將一片光輝投射到隱藏在山谷中的城堡中。那道簡陋的城牆彷彿受到了神的囑咐,看上去高大輝煌,讓人不由自主升起一陣崇敬的感覺。

“……我不想違背自己的良心欺騙你,更不願用謊言一併侮辱了我們兩個人的自尊。”我微笑著回答。

“哼,太小看我了。”將軍半是玩笑半是自豪地昂起了頭,“你可別以為克勞福這個老傢伙已經不行了,他長劍在手也對付不了一群連剛剛學會打仗的德蘭麥亞人。”

“很遺憾,我正是這樣以為的。”不知為什麼,和這個軍人站在一起,我的心情很放鬆,甚至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對他開開玩笑。

“年輕人,你媽媽應該教過你如何尊敬長者。”將軍豎起一根手指頭搖晃著指著我的頭說。

“她還教過我應該實話實說,將軍。”我依舊惡語相向,就像是對我最好的朋友那樣,“我可不是您的侍衛長,沒有必要拍您的馬屁。”

我們倆對視了一眼,而後同時發出敞亮的笑聲。

“好吧,中校,看來我不得不用現實來說服你了。”收斂起笑容,將軍勒了勒韁繩,將馬帶過我的身前。在我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低聲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全身一震,呆立在當場。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背影已經融進了重灌騎兵的陣列中。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在看守的推搡下回到了俘虜的陣列中。我的部下們用仇恨和鄙視的目光盯著我,盯著我這個在片刻之前還在與敵軍將領言談歡笑的“叛徒”。我已經無暇再為他們的誤解傷心,更重要的事情正在我的心頭盤旋。

沒過多久,溫斯頓的重灌魔法騎兵部隊已經在陣前集結整齊。這群強大的武者依舊沉默不語,他們的無聲比任何吶喊都能給對手帶來更大的壓迫感。鹿紋城堡下的土著戰士們仍然堅守著自己的陣地,他們補足了投擲的短矛,嚴陣以待。可是在場所有人——包括他們自己——心裡都非常清楚,僅僅依靠這些,根本無法阻攔有魔法護身的溫斯頓鐵甲騎士對他們展開屠殺。

和我預料的一樣,德蘭麥亞聯軍絕不會讓如此強大的一支軍獨自逞威。隨著厚木轉動發出的沉重嘆息聲,鹿紋城堡的城門開啟了,一列銀甲的戰士魚貫而出。星空騎士與破陣鐵騎,如同光和影難以分離,法爾維大陸上最強大的兩支騎兵再次宿命般地相遇。

我的心跳狂躁到了極點,熱切地期盼著向城牆方向張望。儘管我始終不敢給自己太大的希望,但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我仍舊無法按耐自己的心情,期望著從那支傳奇般的騎兵佇列前方找到我最熟悉的那個黑髮統帥。

那隊伍的最前方是兩個紅色的身影,彷彿兩支火炬,點燃了騎士們的征途。那是紅焰和凱爾茜,月溪森林的精靈詠者、偉大的精靈武士和他的妻子、彗星海上的紅巾女海盜。他們的身影曾經無數次地讓我心血沸騰,每當我在戰場上看見他們的時候,就會感覺到一陣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