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覺這一點,仍在驅逐著馬前的軍人。他抓劍的手法絲毫不像個戰士,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倒像是個溺水的人,正緊握住岸邊最後一根稻草。每一次揮劍,他都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這是剛剛開始學習劍術的人因為無法控制力量才會犯的錯誤。

米拉澤的雙眼早已失去了神采,臉上泛出一層病態的慘白,嘴唇因為恐慌而變得青紫。原本他秀美整潔的頭髮此時亂蓬蓬散成一團,大顆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消融了落在臉上的雪片,只有那個鑲嵌著碩大寶石的王冠還緊緊戴在他的頭頂,似乎是被他扎進了頭骨之中,一動也不動。即便如此,那個絕望的君主仍然不時地用握著韁繩的左手去扶它一下,與其說這個動作是為了固定頭上的冠冕,到不如說是他神經質的習慣。

只有在手摸王冠時,米拉澤的眼神才稍稍安定一些,似乎找到了某種慰藉。但當王冠離開手指,他又立刻變成了那個兇殘絕望的暴徒。

仍然有許多人沒有看到米拉澤的暴行,他們還在前仆後繼地阻攔我們。此時這場戰鬥的勝負已經與他們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們之所以還在這樣做,或許是因為對於這個國家的忠誠情感吧。他們是高尚的,但同時也是愚蠢的,這個國家和他們為之戰鬥的那個人沒有絲毫的聯絡,他們的勇敢應該用於保衛這片土地,而不是保衛一個高貴但與他們無關的姓氏。我這麼認為著。

“看看吧,那就是你們的國王,你們為他戰鬥,為他流血,為他犧牲,而他卻為了逃命向你們揮劍?這難道就是你們想要的榮譽嗎?”終於,在砍倒一個揮槍襲來計程車兵之後,弗萊德再也無法忍受這無意義的戰鬥,他暴怒地手指米拉澤大聲喊道。

“……住手吧!趁現在還來得及,趁你們還活著,趁你們的家人還不必為懷念你們而哭泣。不要再用你們的手侮辱你們自己的名字了,不要再做讓你們和我們都後悔的事情了!為了這個人犧牲你們寶貴的生命,這根本就不值得!”

即便是在米拉澤的陣營中,弗萊德的名字也無人不知。當這個年輕的統帥大聲呵斥的時候,即便是正在撲向他計程車兵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他的話是真摯的,他的情感也是。許多人順著他的手望去,然後憤怒地拋棄了手中的武器:

“這個人不是我們國王!”

“我們受騙了!”

“不要再戰鬥了……”

……

在遠處,更多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應該已經察覺到了軍陣中的異常反應。當有人把正在發生和已經發生著的事情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恍然大悟,同樣選擇了停止戰鬥,而後將這些話傳給更遠計程車兵。

嘈雜中,甚至有人大聲叫著:

“殺死國王!”

停止了,除了復仇,一切都結束了。弗萊德命令一個騎士向羅迪克他們傳達命令,讓他們停止戰鬥,向這裡移動。他特別囑咐要將這裡的情況傳到正往這裡移動的三個米拉澤的步兵軍團,他們還不知道這裡已經發生了他們無法想象的事情。

此刻,在米拉澤身邊,求生的願望超越了對王權的敬畏,終於有一個人對米拉澤舉起了長槍。儘管那個士兵的膽量還不足以讓他殺死一個頭戴王冠的人,但他畢竟向自己的王舉起了反抗武器。

長槍擦過米拉澤的手臂,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混蛋!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這是謀反,謀反!來人啊,給朕把這個犯上的忤逆者捆起來,朕要他接受最殘酷的刑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為什麼不動?難道要讓你們的國王親自處罰一個卑賤計程車兵嗎?你們為什麼不戰鬥?拿起你們的武器,給朕去戰鬥,快去!朕命令你們,給朕攔住……”更多的長槍對準了米拉澤,組成了一道他無法逃脫的牆壁。在米拉澤和我們之間計程車兵們自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