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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放在克里特帝國。儘管這封信中並沒有提及這一點,但我可以想像得到,克里特人剛剛開始在邊境集結,羅迪克就收到了訊息。
克里特人的麻煩從越過邊境線起就一直沒有斷過,這大概是他們此生最艱難的一次行軍了。一路上:所有跨越水域的橋樑彷彿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有時在斥候探路時那座橋明明還在,可是當大軍到來的時候就連架橋的木樁都不剩一根。不僅如此,他們經過的每一條道路都好像著了魔一樣和他們過不去,明明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天的晴天,可他們經過的道路卻總是泥濘不堪,就像是跋涉在堆滿泥漿的河床底部。在他們建造浮橋渡河時,上游的堤壩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決口,來勢洶湧的浪頭一次次把倒黴的克里特人按倒在河中,直讓這些來自南方水域計程車兵們看見水就會頭暈。儘管這一切並不會給克里特人龐大的軍隊造成多麼明顯的損失,可是卻一點點地瓦解著士氣。而且,艱難的道路使得克里特人的補給線路十分脆弱,糧食和裝備的運輸成了最讓人頭疼的事。大軍不得不一再放慢速度,以保證所有計程車兵都能吃上飽飯,即便如此,士兵們最終拿到手的,也總是些散發著黴變氣味的、堅硬程度幾乎可以媲美城磚的乾麵包。
原本只需要七天的路程,克里特人整整走了二十天,“突襲”這個對於這支疲憊交加的軍隊來說,簡直是一個讓人笑不出來的反諷。
然後他們遭遇了一場防禦戰,一場堂堂正正的、毫無花巧的防禦戰。
與其他的夥伴相比,出生于軍人世家的羅迪克並不是個多麼出眾的人。他的軍隊既無法像達克拉的重灌步兵一樣誇耀強悍的武力,也不會像羅爾的決死之師一般殘忍地從身體和靈魂兩方面摧殘敵人,更不用說與衝鋒陷陣、所向披靡的魔法騎兵相比了。他的軍隊是一支普通的軍隊,正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沉著、穩健,卻又缺少鮮明的特色,似乎總是被人忽略。
可是當你與這支部隊在戰場上相遇,他們就會用鮮血讓你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當“普通”達到了極至,就會爆發出讓人恐懼的力量。
前進、後退、揮刀、舉盾、衝鋒、撤退……對於一個軍人來說,這些都是最普通最基礎的東西。可當這些事情從近萬人的手中做出來時就好像一個人那麼整齊、絕沒有任何細微的偏差、就如同用模具製作出來的雕塑那麼標準時,誰還能說這是件普通的事?
如果說一支強大的軍隊都有著嚴格的戰場紀律作保障,那麼羅迪克的部下則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紀律,在戰場上的每一個動作都已經成為了他們本能的反應,這種純粹的紀律性不是銘刻在他們心中的,甚至不是受到骨骼和肌肉支配的,而是在他們的反射神經上留下的深深的烙印,讓他們不需思考就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去做什麼樣的事。
當數千這樣計程車兵聚集在一起,你能夠得到的已經不再是一支軍隊,而是一個將數千人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的龐大巨人,而羅迪克正是這個巨人的大腦。這支軍隊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羅迪克手腳的延伸,當他下達命令時,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被直接略過了。
對於這場戰鬥,給殿下的信上是這樣形容的:“德蘭麥亞將領將穩健紮實的指揮藝術發揮到了極點,他以極其普通、毫無特色的防禦陣線抵擋住了克里特人的進攻。無論克里特人如何努力,德蘭麥亞人總是要比他們強一點,他們的潛力似乎是無窮無盡的。克里特人的攻勢一次次被這道平平無奇的防線碾得粉碎,就好像一道道巨浪用力過猛,把自己拍碎在了水邊的毫不起眼的磐石上。”
這場純粹的防禦戰持續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正當克里特人開始對出兵的決策開始動搖時,德蘭麥亞守軍的戰鬥力終於達到了極限。在一次原本不抱太大希望的進攻中,翁伯利安山谷被開啟了一個缺口,德蘭麥亞守軍開始向後逃竄。欣喜欲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