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山上,臣記不清了;一處在山海東面的中條山上;一處在泰山之南、沂水相近的一座山上;一處在徐州沛澤之中;一處在黟山東麓;一處在漸水旁邊一座虎林山。前幾天臣剛與嚴僖談起,據說這許由去年已到沛澤去了,不知確否。”帝堯聽了,沉吟了一會,說道:“那麼朕暫不南行,先到沛澤去吧。”

當下就轉轅而東,一面飭大隊軍士一直向南,在彭蠡北岸等候。帝堯等過商丘,商丘侯閼伯置酒接風。帝堯問起他火正之事。閼伯將歷來研究的木頭搬了出來,一一試驗,給帝堯等觀看,成績甚佳。帝堯大為稱讚,獎勉了他一番。原來古時取火之法甚為艱難,所以特設火正一官,以為百姓的指導。他那取火的方法是鑽木取火,而各種木頭又因季候而不同。春天應該用榆樹、柳樹的木頭,夏天應該用棗樹、杏樹的木頭,夏季應該用桑樹、柘樹的木頭,秋天應該用柞樹、梢樹的木頭,冬天應該用槐樹、檀樹的木頭。這種取火的木頭,名字叫燧,是上古燧人氏第一個發明的。他的取火,是用鑽子來鑽,至於鑽子鑽瞭如何就能得到火,又何以四季及夏季木頭都須改過,是否季候換了木頭就失其效力,這種方法及理由現在早已失傳,無人知道了。但是,當時靠它做炊爨活命之原,必定確實有一種道理。商五侯閼伯做了火正之後,能夠如此精細詳考,並且能夠將取火方法畫圖立說分送民間,這亦可謂克盡厥職了。閒話不提。

過了兩日,帝堯等就向沛澤而來。原來那沛澤,是個茫茫大澤,附近多是些漁戶,亦有業農的人。四處一問,不見有許由蹤跡。向南面繞過沛澤,就是彭城之地,那面有些山卻不甚高。細細打聽,果然有一個姓許的,是陽城人,在此地住過幾時,可是現在已到江南去了。帝堯因又尋訪不到,不勝悵悵,只得徑向南方行去。向東南一望,只見白雲茫茫,千里無際,原來此地已近海濱了。到得淮水南岸,早有陰國侯前來迎接。

帝堯問起他地方情形,陰侯道:“十數年前大風作亂,沿海的島夷亦起來為患,敝國頗受蹂躪。近來早已安靜了,年穀豐熟,百姓亦尚率教。不過此地逼近淮水,前年以來淮水時常氾濫,臣與鄰近諸國盡力捍禦,終無效果。去歲來了一個騎鸞鳥的仙人,臣等請他設法消弭這個水患。他說,淮水之中有一個妖怪,修煉將成,早晚就要出來,這種水患就是那妖怪在裡面作祟,沒有方法可治的。臣等苦苦請他降伏妖怪,他說這是天意,不能挽回。此刻他修煉尚未成功,所以雖則為患尚不算厲害,將來著實要厲害呢!淮水上下,千里之內,恐怕民不得安居。直待五十年之後,始有大聖人出來降伏那妖怪,水患方可平息。此刻正在萌芽的時候,‘降怪治水’這四個字,遠談不到呢!臣等又問他:‘天心仁愛,為什麼忽然如此殘暴起來,縱令妖怪荼毒生靈?況且當今聖天子在上,似乎不應該有這個大災,莫非沿淮水一帶的百姓,都有傷天害理之處,足以上幹天怒,所以特遣這個妖怪來降罰的嗎?’那仙人道:‘不然不然,這種叫作劫數,是天地的一個大變,隔多少時間,總要有一次,與人事毫無關係。這種劫數,有大有小,時間有長有短。

此次不幸,適值遇到既長且大的劫數,不但淮水上下,千里之內,要受一種大害,恐怕全世界都要受害呢。不過全世界的受害別有原因,與這淮水中之妖怪無關係罷了。’臣等聽了,恐慌之至。恰好今日聖主駕臨,未識有何良策,可以防禦?”

帝堯聽了這番話,頗不相信,就問陰侯道:“這騎鸞的仙人是什麼人?何以汝等如此相信他?不要是個有左道邪術的匪類妖言惑眾嗎?”陰侯道:“不是不是,這個仙人叫作洪崖先生,向來住在彭蠡湖南面,的確有道術的,人人皆知。不然臣等雖愚,何至於輕信妖言。”老將羿道:“洪崖仙人,老臣從前在西王母處,彷彿曾經見過的,長長的身材,五綹長鬚,面孔